黄莺莺不为所动:“真抱歉了姐姐,这几个月来我闯了男男女女的卧房不下五十几家,连荣国公府我都去转了几圈,现在弄得草木皆兵,但凡晚上出个黑衣人都能被当成采花贼。我惹得麻烦已经够多了,若目的再达不到,我不白白瞎折腾一回?”
“你……”宛芙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金陵随着欧阳款一路抵达杭州,路上游山玩水数月,自然也听过民间流传的采花大盗。说那采花贼极其猖狂,闯入国公府尚不惧怕,官兵抓了几个月连人家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万万没想到,那在京中霍乱的采花贼居然就是黄莺莺。
“你究竟想怎样?”
黄莺莺唇角勾起一道为所欲为的弧度:“带你回家!”
第60章 替身
冥冥长夜,风清月皎。
清烟坐于飞檐之上,瞭望无边长空。从他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观察到远方欧阳家别院内的一举一动。郊外奔跑的野兔吸引了清烟的注意,他随意的落目一瞧,正看见才跟野兔擦脚而过的郁台。
郁台一抬头,也不偏不倚的撞上了清烟的视线,二者的面部表情都产生不同程度的僵硬。
郁台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想了想,为巩固尊严刻意板起脸子,飞身上檐,冷飕飕的撇清烟一眼。
奈何清烟没察觉到郁台眼神中的不满,神态从容的问道:“不是让你回去么,怎么跟来了?”
郁台很想怼他一句,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能说的太难听,索性弯膝坐在清烟边上,不冷不热的说了句:“闷得慌,出来散心。”
清烟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再看郁台一脸怨妇样,更是一头雾水:“谁惹你了?”
“……”郁台哼的一声,扭过脸去不再理会。
清烟见状,也就没再说话。明月清风,俩人打起了冷战。
事实证明,郁台错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忍力,也低估了对方的耐力。清烟是那种一整天不说话也无所谓的人,与其说冰冷,不如说寡言少语,不苟言笑,跟江漓一模一样。
反之,郁台是一会儿不说话就浑身不自在的类型,他跟顾锦知很像,受不了凝重的气氛,最经不起长久持恒的冷战了。野兔的萝卜还没搬完,郁台已经坚持不住了,闷闷不乐的回瞪清烟一眼,偏偏后者无所察觉,目光还始终盯着欧阳别院里面看。郁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盯着走进书房的莺莺背影道:“她很漂亮吗?”
目标看不见了,清烟警备潜伏的专业素养致使他耳听四路眼观八方,“什么?”
“你总盯着她看什么?”郁台愤愤不平的说:“你相好吗?”
“休要胡言。”清烟正色道。
郁台轻笑,阴阳怪气的说:“呵,三更半夜一路尾随人家,定是心怀叵测,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看我回头不跟江公子告你状!”
清烟看郁台火冒三丈的模样,越发奇怪:“你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谁招惹你了?被王爷骂了?”
郁台想了想,或许这是宣泄的好机会,正要跟清烟“摊牌”,下方别院中突然跑出俩人,正是黄莺莺拽着一紫衫女子出书房。清烟当场警觉起来,郁台也不好再闲扯皮,随意一瞧那人,顿时寒毛直竖。
身着紫衣的女人,又劳烦清烟在这里蹲点,莫不是夜来幽!?
郁台蹭的一下站起身,仔细去看,居然是宛芙蓉!
先不提他对紫色敏感到了随时炸毛的地步,就说宛芙蓉,她怎么跑杭州来了?
“黄莺莺,你做什么,你放开我!”宛芙蓉娇声喊疼,她没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和自己一样的弱女子莺莺,力气居然大的不可思议,她挣扎的手腕都淤青了,愣是没用。
“芙蓉姐姐,拜托你也有点志气。你我是风尘女子,但也要有自己的风骨,虽然不求做妻,可那也不能当人家的第八房小妾。前面七个女人压着你,你嫁过去要吃多少苦?”莺莺硬是把宛芙蓉拽到院中,义正言辞的说:“仰慕你风姿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哪个不比欧阳款强?你以为他待你真心?那就让他卖了其他小妾,他舍得吗,他做得到吗?”
“这跟你无关!”宛芙蓉用力甩手,却还是没甩开莺莺的束缚,她怒极反笑道:“我知道,你是看不得我的好对吧?曾经在湘雪阁你我就是竞争对手,我做了十年的花魁而你呢?一直被我踩在脚下,你很不服气是吧。现在我寻到自己的幸福了,你就趁机来捣乱,你想毁了我!”
莺莺听了这话,只是一笑了之:“我没有你的姿色,没有你的才气,我有自知之明。我是嫉妒过你,甚至捉弄过你针对过你,可那又如何?你不还是花魁么,三山五岳的英豪名士不依旧为你鼓掌为你折腰?”
“那你现在该满意了。”宛芙蓉美眸中透出冰冷的厉光:“我离开了湘雪阁,你就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了!”
“施舍给我的花魁之位,我会稀罕?”莺莺用力把宛芙蓉往自己的方向一带,死死盯住宛芙蓉那凶神恶煞的双瞳:“听着,能跟我争辉跟我比拼之人,这天上地下只有你宛芙蓉一人!”
“你!”宛芙蓉气急。
“你爱欧阳款爱得要死,即便他心里装的那个人不是你,你也无怨无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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