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宣庆之盟还在,是鲜卑人先撕破脸了,这种理由不利用白不利用。而且东鲜卑大部队还被张继才牵制着,这时候不欺负它一把就是傻子了。有意见?有意见最好,吴君翊巴不得东西鲜卑互相看不顺眼,打起来才好呢。
张珏肯定不是傻子,他带着援军入驻同州,气势汹汹派使节谈判,大肆指责西鲜卑撕破盟约,双方拔刀子就拔了许多次,最终又因为不能打起来,各自忍耐。张珏到底,还是尽力把那个数字又往下压了一些。
至于朝中某些“没有骨气”、“割地赔款”的指责,吴君翊是眼不见心不烦,不听就好。战争刚结束,事情还多着,有功之士要封赏,碌碌无为之人要治罪,战死的士卒,更要厚葬,发放抚恤。
比如沈荣,正好补上空出来的龙州知州一职。
吴君翊还宣布,士兵战死、受伤,均可因功得田,免赋税。
这样抬高士卒,文官们自然有所不满,可是他们忘了,如今的吴君翊已经是经历过战争的铁腕君主,早不是刚刚继位,还需要看人眼色的少年天子了。
所有上书非议的人,通通被贬谪、免官,或者流放戍边。用吴君翊的话说就是:“既然有意见,卿家不妨亲身一试。”
越是有所不满的人,越是看重自己身为文官的清誉体面。看到吴君翊这样的处置,他们顿时就老实了。
六月,沈瑜奏折入京:首批市舶司派出的船队已经返回,带回的金银财物一并抵京。
第98章 第 98 章
在沈瑜的要求下,市舶司派出的第一批船队没有走太远。他们按照卢家人的指点,前往婆罗门国,途径多地,售出货物,收购当地特产。这些小国大多缺少农耕工具、纺织品,而他们用来交换的都是珍珠宝石,特别是金银矿产等,之后船队满载而归。
商船返回,沈瑜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赶到东莞县码头。按照规定,在商船到达后,市舶司要第一时间检查货物,
沈瑜、卢宁也跟随他们登船。
船上的士卒、商贾能够平安归来,都激动不已,这会盼着早些回家团圆。沈瑜也没有难为他们,很快叫人查点完毕。装货物的箱子打开,满满的金银财物。跟随沈瑜前来的李通判都看懵了。
沈瑜却还镇静,关上箱子道:“可以了,官府的是哪部分?”
按照之前的约定,市舶司抽取十分之一的市舶税,而沈瑜派士卒护卫出海,多收一份。可以拿到五分之一。卢宁痛快地把官府那份分出来,琳琅满目,也让人看花了眼。
沈瑜当日在禁中,也被吴君翊拉去看过内库。建宁帝给吴君翊留下的内库,钱是没多少了,历代传下来的珍宝古玩却还有一些,不管是玉石、金银摆件、名砚,还是名人书画等等,沈瑜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西洋这些闪闪发光的玩意,的确令人瞠目。
最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卢宁接过,一打开,满满都是拇指大小的珠子,均匀光净。还有五六块宝石,蓝色红色都有,也纯净剔透。
卢宁示意沈瑜,“这是他们给大人专准备的,并非什么贵重玩意,难得是大小一致,不管大人拿来打个头面,还是送人,都体面。不过是感念大人的恩情罢了。”
其实就算市舶司的主官不是沈瑜,这份礼他们也是要准备的,这就是商贾的处事之道了。不过他们感念沈瑜的恩情倒也不假,否则大可不必这般坦坦荡荡。
“你们费心了,一并装回去吧。”沈瑜倒也不推迟,大方地收下。卢宁也松了口气。他还担心,这位沈大人过于正直,不给面子,现在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金银财物装了好几箱,动用了三辆马车运回去,沈瑜和李通判都骑马。东莞县专程派出护卫护送他们返回州衙。
一回到州衙,沈瑜立刻吩咐书吏把所有的东西登记造册——包括那盒给他准备的东西,然后重新改用更牢固结实、适合长途跋涉的木箱装好,从州县召集一批卫兵,着他们护送入京。
沈瑜向他们训话时,手里正把玩着卢家商人为他寻来的一把匕首,匕首锋利无比,清泓似水,刀柄上却镶着红宝石,阳光下闪闪发光。沈瑜右手拨弄着,让那柄匕首绕着他手腕转动,看着令人心惊胆战。白净修长的手指和寒冷冰凉的刀刃,又有一种奇异的美。
“你们想必也听说了,鲜卑进犯,边境不宁,这批东西,便是给朝廷的军需。”他注意到许多卫兵眼睛发亮,突然冷笑一声,翻手掷出匕首,那匕首稳稳扎在木箱上,插入两寸有余。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抖了抖。
“凡是这箱子中的东西,本官都登入册中,你们手上一份,奏折上一份,若发现有对不上的,待返回广州,本官会亲手料理他。”
沈瑜的语气不重,可那突然的动作,和他言出必行的行事准则,已经震慑了这批卫兵。他们甚至想起了从京中传来的某些,他们曾经嗤之以鼻的传闻:看起来和善的沈大人,可是曾经当众亲手杀人的……
见他们心思收敛,沈瑜才放下一半心,打发他们起程。自己则回衙门处置积下来的实务。
可旁人都走了,李通判却仍在他房里磨磨蹭蹭。
“李大人,还有什么事吗?”沈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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