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老夫人等斐贺走远了方迟疑道“斐锦,你大哥这话说的也有理,我们以前大概真的是想差了。安宁入东宫的事就此作罢吧。”
斐锦收起嘲讽的笑,他对着斐老夫人恭敬道“母亲,大哥的意思孩儿明白,安宁入宫的事便不再提了,她的婚事还要母亲多多操持。”
斐老夫人不知道他是真的想开了还是假意这么说,她也有些头疼,她是真心觉得斐安宁和齐染相配的,但是齐染既然不乐意,那这事不提也就是了。而且她心底也有些不安,她一直以为斐锦只是想把斐安宁嫁给齐染稳固斐家的富贵,但从刚才的话,斐老夫人总觉得斐锦的想法有些危险。
斐锦回到自己书房里时,满脸寒霜。若是安宁顺顺利利的嫁给了齐染,他心里的那些话根本不会说出来的。但是安宁嫁给太子的事有了变故,他只是顺着话试探了下斐贺。结果也并没有让他太失望,斐贺的忠君之心不会轻易被动摇的。
想到齐染,想到宫里的梅妃和齐瑛,斐锦揉了揉脑子眼,他知道自己现在正站在满是风雨的独木桥上,下面是万丈悬崖,一不小心,他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但就像斐贺刚才说的那样,泼天的富贵,谁不愿意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是中途有些危险,那又如何?当年大齐的太祖若没有野心,没有起义成功,那他也不会成为太祖了,而是一个一生碌碌无为的泥腿子。
他们斐家看着荣耀满门,但也是在风雨中飘摇着,太子心底如果向着斐家,他们今天也不会这么狼狈不堪的。
安宁这两年一直未曾说亲,虽然明面上是斐老夫人喜欢她,要把多留她在身边几年,但他们的意思京城权贵人家哪个不知?现在太子有了他心,安宁的婚事岂不要遭人笑话?
斐清兴致勃勃的从林府回来时就看到他爹在院子里练枪,那枪舞的是威风凛凛很是霸气,他娘韩氏站在一边看着他爹舞。斐清绷了绷嘴,收起自己心中的得意,最后还是悄悄挪到韩氏跟前小声道“我爹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在拿枪撒气。”
韩氏戳了戳下巴小声回道“可不是在撒气吗?家里这两天有事,没事不要去惹你二叔和安宁。”
斐清怪异道“怎么了?我这今天没跟着进宫,还发生大事了?”
韩氏微点头道“皇上想给太子选太子妃,让梅妃娘娘好生挑着,太子也是这个意思。”
斐清一听这话愣了,他眨了下眼有点不信道“太子的意思?”韩氏瞥了他一眼“让你跟着进宫你不去,你现在问我我问谁?”
斐清只觉得自己冤枉,他那是不想进宫吗?他倒是想,但是皇上不乐意看到他不是。今天斐老夫人带着安宁入宫明显是有喜事,他跟着去不是让皇帝糟心吗?
正当斐清想说什么时,斐贺突然站定朝他扔了一把略轻几分的枪道“斐清,你过来,我看看这些日子你可有长进。”
斐清接过枪,眉眼瞬间苦了,什么看看他有没有长进,话说的好听,还不是自己心情郁结想光明正大的揍他一顿发泄心中的怒火。
望着向自己求助的儿子,韩氏挑了挑双眉,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斐贺要操练斐清,她虽然心疼,但并不乐意阻止。斐家是武将,她怕万一哪天斐清也上了战场,现在多受点苦总比战场上吃亏要好。
斐清悲愤的拿着枪走到斐贺面前,看着他爹那张阴气沉沉泛着书生意气的脸,斐清想,他这次估计要趴在床上几天,怕是要放林悦鸽子了。说来别看林悦长得斯斯文文一派俊美风流之姿,做起事来也是混账的不行,他们两个可是难得的秉性相投的。
而被斐清惦记着的林悦,此时正在被林忠教训,缘由是他把自己刚刚花了几千两银子的东西能劈开烧的全部劈开烧了,能摔碎的全部摔碎了,然后就埋在了梧桐斋。据说斐小侯爷亲眼见证了他疯狂的举动,表示非常不能理解他的举动。
林老太爷听说这事,气的连说林悦是败家子,头疼的差点晕过去,连连让人去请大夫过府了。
林老太爷是不想见林悦了,他便打发林忠前来,让他问问林悦到底想做什么?
林忠来到梧桐斋便训斥了林悦一番,在看到林悦面上没什么悔改之意后,他沉声道“你说你折腾几千两银子到底想做什么?若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那这次我绝不姑息。”
林悦这才抬眼,他语气幽幽道“没什么,这些烧了的碎了的就算是埋给以前那个被淹死的林悦的。”那个林悦给自己妹妹买个簪子都要偷偷攒下自己的月利,可惜人家不领情。那个林悦不出府,所以从来没有花过林府的大钱。
他占了林悦的身体,也不知道该到哪里祭拜给他,想来想去这人一辈子没咋出过梧桐斋,就埋这里了。他烧那些大件东西时,写的有林悦的生辰八字,想必那个林悦在阎罗殿也是能收到的。这些东西价值不菲,阎罗殿物价虚高,想必也是够用的。
林忠被林悦这话说的心中一跳,他道“你现在好好的,胡说什么。”林悦挥了挥手,眸子满含讥笑的望着地面道“就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林忠听着他没什么生机的话,心里有些堵,他沉默了下道“你以前做的这些荒唐事都算了,你母亲说的对,你应该成亲了,成了亲有了责任,行事就不会这么荒唐了。”
林悦抬眼看向自说自话的林忠,他说“我说过了我不成亲。”林忠根本不理会他的反抗,直接略过他的话道“姑娘家世差点也没关系,反正咱们林府养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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