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他心底最向往的人。我愿你不辜负他的向往。
月希已逝,他此生的苦痛已随水东流。
但请不必记得他,也不必记得我。
我们都已解脱。
我们三人,从此各处一方,隔海相忘。
献给我永远的爱子们。”
读罢,满捏着信纸的地方一圈涟漪似的火光扩散整张信纸,片刻之后,纸花化为灰烬。
飘荡的灰烬下落却从中凝聚成一把灰铜色的钥匙。
“雪貂,回头。”满敲敲车厢前的隔板。
“什么?”架着马车的雪貂在车厢外贴着隔板回答:“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完成整个葬礼仪式再回去?”
“仪式,空架子而已。我母亲要我给月希报仇。”满冷着脸色道。
“你母亲信上说的?”
“信上通篇没必要的煽情以及追悔往昔,她没有明说,如果不是她最后交给了我一把钥匙,我也差点信了她的鬼话。”满思索道:“月希和我母亲向来关系密切,想必月希的小动作,母亲都是知晓的。旧王都祭坛的原管辖主是侍奉提戚皇族的大祭司,伊莎凯尔,在皇族存在的时期,祭坛就已归赠于伊沙凯尔氏族,我母亲作为伊莎凯尔的后代应是拥有进入祭坛的权力,不过她在很久之前就离开了西陆,伊莎凯尔那边又无其他人接手,祭坛就此荒废。这样一想,月希能够进入祭坛的,多半也是从母亲那里获得了许可,获得了可通行的道具。”
“父亲在信中肯定提到了月希死于祭坛。母亲一定是猜到了这会和月希的计划有关,但是她不能交给父亲处理此事,她担心月希背离的意向会被父亲发现,那样不仅不能惩罚凶手,父亲还会为防自己的骗局被揭露,阻碍其他人的调查。月希不能不明不白地逝去,她只能让我去处理。同时,她也知道我和月希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先写一封抒情信,唤起我对血缘的情感,让我为她做事。不过我本人也不想就这么草草了事。月希就有千般不好,他也是我的姐……家人。”
“……你们鬼兰治家的想法都这么曲折的吗?”
“什么意思?我母亲是伊莎凯尔氏族的。”满没有理解。
“当我没说。”雪貂对这位时而机灵时而迟钝的人没有任何办法。
满敲敲棚顶:“小鬼头,魔骨还要不要了,这回我们能帮你拿回来了。”
格莱深吸一口气,从棚顶坐起:“……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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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深海之中有存在着一种神秘的生灵,它们比人类睿智,谨慎,甚至胆怯。
没有人见过它们的真实面目。
有人说它们是像鲸鱼那样的生物,有人说它们是像海底的鬼火一样的生物,还有人说它们就是海水本身。
花筏随激流飘荡,很快于水面上散架,而花筏上承载的身躯缓慢地沉入海底,高贵的锦缎如俗世的襁褓顺着海流离他的身体漂浮远去,失败的金属骨骼填补上肉体残缺的部分勉强维持着人体的完整,但那突兀的感觉仿若在人类皮肤上强行缝上一块补丁,难看而丑陋。
沉默暗涌的海流围绕着这具斑驳的身躯,海底如慈母的拥抱,温柔地接纳着任何来到它怀中的事物,无论海藻,小鱼还是这一具僵硬的尸首。
平静的海洋之中,悄然地,一道道逆流从海底的深渊中涌起,缠绕上已死之人的身躯。
这不同寻常的水流汇集到他全身上下惟一空缺的地方,汇集成一颗心脏的模样。
猛地,蓝色透明的水流延展向他的四肢,连同他的那半副金属的骨骼也一瞬间变得透明而晶莹,仿佛那就是用水铸成的骨骼一般。
噗通……
水做的心脏有力地振荡起周围的海水,一串承载着生命吐息的气泡向海面之上快速浮去。
深海之灵,遇海则生,就像在那个神秘的传说诞生之前出嫁的盲女姑娘。
飞艇里,阿尔的书桌上,一张旧地图上静置着的一个八面魔方忽然亮起了晶蓝色的光,光芒闪烁的频率如同一个人的呼吸起伏,仿佛是一种无言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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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克驿馆,迎来了一批面色凝重的男子,他们漂移不定的眼神似乎在时刻提防着什么。
而在这群男子层层的围护之中,一以兜袍掩面的人影站立其间。
他不曾言语,只有周围的副手上前提着一袋钱袋接洽道:“你们贵宾级的客房。”
前门恭迎的小厮愣愣地收下钱袋,恭敬地将这群人接引至楼上:“有请。”
“请出示一下您的通行证。”侍者小厮推开顶楼的一间房门,里面刚刚送走上一批客人,空气中飘散着收拾过的清洁的薰衣草气味。
这几名如同试险的先卒的高大男子踏进房门,四处巡视了一遍后,那穿着兜袍的人才迈出一只脚,路过侍门小厮的时候,将一张铭牌甩给了他。
小厮见状,便不再多嘴。
泛着寒光的铭牌是黑市商人的标识,他们这家驿馆在不举行氏族酒会的期间也对外供应食宿,档次绝不比其他的高级旅馆低,而且最主要的,因为驿馆的本职是迎接氏族高层一类的贵宾,所以驿馆之中的客房都是经过高强度的防护处理的,有一定的保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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