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跑进寺庙里,却寻不到刚才的那道女声。
或许,那声音还在更深处,只因他现在拥有了一些特异能力而听得清晰。
想到这里,陆遥有朝着寺庙的深处寻去。
寺庙的后院是一片荷花池,一道水桥架在荷花池的两端,承载着桥上两抹身影。
“离开的话我能去哪里?除了地狱,哪里才不会被白千刹找到?”墨惜叹息着,扶着栏杆,凝视着水中被鱼儿带起的涟漪。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很痛苦,觉得被人囚禁的日子很苦。”女人深深地叹息着,转头凝视着水中的倒影。
水中的女子着一身淡雅广袖裙,蓝衫白裙,衣发轻飞,面若芙蕖,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格外脱俗。
“郡主,你忽然这样问我,该不会是来试探我的吧?”墨惜苦笑,弯腰捡起脚下的一颗石子,扔进了荷花池中。
涟漪划开,模糊了水中的人影。
“随便问问罢了。”说罢,女子又深深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水桥,独留墨惜一人在桥上赏荷花。可现在是四月天,不是荷花开放的季节,水中连花蕾都没有,只能看见游动的锦鲤和几片浮萍。
哪里也去不了……
墨惜凝视着水中的自己,竟不知自己已经站上了水桥的护栏上。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觉得水下一定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也许通往极乐,也许不再有痛苦。
死了就解脱了……
“墨惜!”喊出这两个字的人是陆遥,他刚赶到荷花池边,便看到一抹紫色背影从眼前掠过,坠入冰冷的池水中。
“噗咚”的落水声再次响起,陆遥钻入水中打捞刚跳下去的人。
这荷花池比想象中的深,人跳下去不仅踩不到底,还能不断往下沉沦,像无底洞一样。
墨惜闭着眼沉沦着,也不挣扎,只是嘴鼻在不停地朝上冒气泡。
陆遥拼命地朝着他游过去,想拉住他的手却只能勾到他如同海藻般散开的发。
“墨惜!”陆遥在水中大喊着墨惜的名字,可他的声音没有传递出去,反而吐出了大量气泡,灌了好几口池水。
墨惜沉到一定程度时,开始往上浮,而陆遥借机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抽到怀里。
感受到有人抓住自己的墨惜忽而一颤,倏忽睁眼,发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他挣扎起来,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何要救他。
“墨惜,我会保护你的,你怎么可以在我来之前就自寻短见?”陆遥的眼神在传递着这样的话,而墨惜看不懂,他只感受到自己的手腕很疼,感受到眼前的男子很愤怒,很担忧。
下一秒,陆遥揽住了他的腰肢,把他搂紧时吻上了他的唇。
墨惜惊得双目圆睁,却因身上尚未痊愈的鞭伤而无力反抗,他被那个强吻他的男人搂着游向水面,一同冒出半截身子。
而尾随过来的甘宗德目瞪口呆,看着一个男人在强吻另一个男人,看着另一个男人推开后扬手就是一巴掌。
“下流!”墨惜怒瞪着这个无礼的男子,感觉自己受到了侵犯,他转身要往池边游去,却又被男子拽住手臂拉回。
“墨惜,我是陆遥,我来带你离开这里的。”陆遥似乎忘记了此时的墨惜并不认识他,他紧紧掐着他柔弱的手臂,听见他发出“嘶”的一声,眉宇紧拧。
“松手!疼!”墨惜不由得喊起来,手臂的伤口被他撕裂了,紫衣上渗出了猩红。
陆遥一怔,急忙掀开他的衣袖。
触目惊心的鞭痕爬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深浅不一,有些已经结痂,有些是旧疤,有些还能看见肉的痕迹。
看到这些,陆遥一阵心疼,不觉间泪水都掉出来了。
“很疼吧?”陆遥抹了一把眼泪,却让墨惜觉得他很奇怪。
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为什么要哭?他们以前认识吗?
“很疼。”墨惜垂眼,轻声地回答他,而后又抬眸,用那双宛如琉璃的双瞳注视着面前的男子,“可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你。”
“你说过你喜欢我,所以你所有的事情都和我有关系!”陆遥蹙眉,那双透着寒意的凤眸却似有无数温情,他不由分说地将墨惜带上岸,将他打横抱起,正欲离开寺庙。
“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我下来!”墨惜一惊,不由得挣扎起来。
“我要带你离开。”陆遥不顾他的挣扎,抱着他从寺庙的后门走出,而他们身后是快步跟上的甘宗德。
“不,你快放我下来,不能离开,不能离开,会被抓回来的,白千刹会杀了你们的!”墨惜开始语无伦次,他发自内心地恐惧着那个可怕的男人,不,那是个怪物,一个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怪物。
“墨惜去哪了?刚才不是和你在一起吗?”白千刹动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正准备从后门撤离的三人为之一颤,顿时安静下来。
陆遥刚放下墨惜就被甘宗德拽着手臂往后门走,墨惜看着他们垂眼,似乎已经知道自己逃不了。
“你们快走吧,我会替你们拦着白千刹的。”说罢,墨惜转身朝着水桥的方向迈步,他一转身,后颈传来的剧痛令他眼前一黑,倒进了身后那人的臂弯里。
“你疯了,你打晕他我们怎么脱身?”甘宗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忙四处张望,唯恐这时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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