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嗤笑,他放慢脚步靠近墨惜,然后轻抚他的发,指尖划过他的眉宇,凑上唇吻了吻他的眉心。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的,我觉得很美。”
墨惜望着他,银色的瞳孔中装着他温柔的浅笑,这个人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总是对他很温柔,这种温柔像一泓毒药,让人不由得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风,将地面的尘埃吹起。
黑影掠过乌云,雅雀哀鸣。
远处,跳着的死人在街上游荡,他们嗅到了活人的味道,纷纷聚集而来。
“是那些怪物出来觅食了。”墨惜倒吸一口气,忙抓着陆遥的手逃跑。
他的手半温半凉,触碰时扣人心弦。
他们一路跑着,最后躲在了一个鸡舍里。
鸡屎的味道盖过了他们身上的气息,那些依靠嗅觉觅食的僵尸在巷子外面来回跳着,发出骇人的声音。
“这些怪物是替白千刹抓逃犯的,他们负责清剿都城内没有屋舍的人。”深陷黑暗的墨惜紧紧挨着陆遥,他的视线穿过黑暗,落在那些僵尸身上。
这时,陆遥才注意到都城的屋舍门外都贴着黄符,这些僵尸无法进入贴着黄符的屋舍,他们只能在大街上游走,捕捉一些在夜里走动的人。
“我之前逃跑过一次,半路被这些怪物咬伤了。”墨惜掀开自己的手臂,上面的牙印依稀可见。
他回忆当时的情况,他在夜里受到这些怪物的攻击,险先变成怪物,是忽然出现的一个老头救了他。
那个老头就是现在的秦槐,秦槐在他身上下了一道咒,然后告诉他抑制尸毒发作的方法就是待在白千刹身边,只要白千刹没有咬他,他体内的尸毒就不会发作。
“后来,秦槐用我的血铸刀,让我杀了白千刹。”墨惜讽刺地笑了笑,“你们接近我的目的,都不过是为了杀白千刹罢了。”
陆遥静静地听着墨惜说话,这才明白墨惜为什么会忽然对他拔刀相向。
因为他害怕别人对他的好是别有目的,害怕自己不过是别人杀人的工具。
“那是他们,不是我,我接近你,只是因为你是你而已。”陆遥伸手搂了搂墨惜的肩膀,将他拉入自己怀里,“就算有一天你也变成了怪物,我也不会舍你而去。”
黑夜里,僵尸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月光照着鸡舍,勾勒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的模样。
墨惜抱着双臂觳觫着,他的血流沿着血管流动,浮现在白皙的肌肤下,他看起来很痛苦。
“墨惜,你怎么了?墨惜?”陆遥抓住他的双臂,看着他眼瞳的银色倒映星河,看着他仰头长出了獠牙。
疼痛钻入颈部的肌肤,陆遥只是蹙眉,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
怀里的人正在吮吸他的鲜血,他能感觉到身体的血液被抽走,可他却没有松开那个正咬着他颈部吸食鲜血的人。
血顺着喉咙咽入身体,然后化成火一样的炙热灼烧着每一个细胞,那种身体要被沸腾的血液炸开的感觉迫使墨惜仰头大喊起来。
鲜血被忽然拔出的獠牙带出两道血迹,鸡舍被一股由内震慑出来的气炸裂,陆遥也随着漫天飞舞的鸡毛弹出数米,撞上屋檐下的石柱,咳了一口血。
“噗——”陆遥倒地时,眼瞳里的墨惜也双眼一闭,无力地倒地昏迷过去。
三日后。
两个戴着帷帽的男子走在都城的街上,大街到处都是拿着画像在搜人的士兵。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会有三个人被砍头。”
“听说了,好像是得罪了皇上。”
“听宫里的人说,这三个人带走了皇上的男宠。”
街上的路人交头接耳,说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穿着紫裙的男子从他们身边走过,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
“墨惜,你怎么了?”往前走着的陆遥见身旁的人停住,便也转身停步。
“你说的办法真的能行吗?”墨惜隔着帷帽的纱巾,轻声问道。
“放心好了,一定能行的。”陆遥牵过他的手,朝着刑场的方向走去。
几个拿着画像在街上游走的士兵注意到那两个戴帷帽的人,相觑一眼后朝着他们走来。
“那两个,戴帷帽的,站住。”士兵叫住他们,并按住陆遥的肩膀,抬剑挑开他的帷帽纱巾。
另一个士兵展开画像,对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旁边那个,揭开纱巾看看。”士兵伸手去揭墨惜的纱巾。
陆遥蹙眉,一把甩开士兵的手,将墨惜护到身后。
“我娘子身体不适,不宜见风。”
“看来,他就是皇上要找的人了。”士兵拔剑相对,将陆遥和墨惜围起来。
墨惜握住陆遥要拔刀的手,摇摇头。
他走到士兵面前,缓缓揭开了面纱,嫣然一笑。
今日的墨惜盘着发,横眉而过的珠花与浓妆搭配起来更显妖媚,使他异于画像里的清秀男子。
士兵怔住,而后对比一下画像,相觑摇头,收剑转身去了别处。
陆遥上前牵过墨惜的手,正要与他走向别处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们不远处传来。
第40章 替死
“你的命会在今日午时结束。”一个白衣飘飞的男子坐在一个挂着算命的档口前,一边摆弄桌前那三枚古铜币,一边对坐在面前的男人说着,“死于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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