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笼罩着这座城,枯树上的乌鸦转动脑袋,发出悲鸣。
细碎的脚步声从逐渐空寂无人的大街上响着,墨惜喘着粗气,不停地跑着,他快要看到城门了,只要走出了城门,他就可以脱离白千刹的控制,他就自由了。
狼嚎声响起,听到什么声音的墨惜忽而停住脚步。
此时,月黑风高,阴风阵阵,有什么在夜间骚动着。
墨惜听见了一阵阵脚步声,那不是人走路的脚步声,而是有什么在街上跳着的声音。
“什么声音?”墨惜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陷入了恐惧中。他忽然想起关于天华曜国的传言,天华曜国内的人们夜里是不会出门的,因为会有妖魔鬼怪出来游走。
墨惜屏住呼吸,他缓慢地转过身子,想看看身后的脚步声到底是什么。
然而,就在他转过脸时,一张散发着寒气,且已经腐烂的脸与他咫尺相对。
“啊——”墨惜惊声尖叫,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
他的一声尖叫把方圆百米内的行尸都引了过来,笔直僵硬的行尸双足紧绷,朝着他的方向跳着,聚拢而来。
墨惜吓得浑身觳觫,他想站起来逃跑,却发现自己双脚发软,无论如何也站不起身。
“救命,谁来救救我……”墨惜绝望地呢喃着,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围困他的行尸俯身下来,抓住他的手臂咬了一口,那钻入心扉的痛令他有了推开这群怪物的勇气。
“啊——”他大喊一声,猛地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这群怪物,随即冲出重围。
身后的行尸双瞳发光,朝着他的方向跳着,追赶而来。
墨惜一路跑着,就在退无可退,被逼进巷子里时,一个穿着百衲衣的男人从天而降,护在了他面前。
男人咬破手指,凭空画了几道符咒,随手一打,黑暗中的金色符文像墙一样,撞上那几个行尸。顷刻间,行尸像被点燃的烟火,纷纷炸裂。
墨惜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浑身哆嗦,缓缓靠着墙壁瘫坐在地。
“你看到了吗,这座城已经无可救药了,必须有人站出来除掉怪物。”男人转身,看着墨惜手臂上的牙印和血迹,“你被咬了,过不久,你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行尸。”
“不,我不要变成那样的怪物,我不要,我不要……”墨惜不住地摇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你不想变成怪物,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要了结白千刹,只有了结他,你才不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男人蹲下身子,烧了一张符按在了墨惜的伤口处。
炙热的火焰燃烧着他的皮肤,将钻心的痛带入身体,促使墨惜发出一身痛喊。
“我叫陆秦槐,你叫我秦槐即可,我们陆家和白千刹是有渊源的,这个我日后可以慢慢告诉你。”秦槐将蹲在地上的墨惜拽起来,“你想报仇吗?你想改变现在的一切吗?还是你想像怪物一样活着?”
“报仇?娘?怪物,不,我不要变成怪物,我不要!”墨惜的情绪有些失控,而秦槐紧紧地拽住他的手臂,用疼痛逼他保持冷静。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罢,秦槐将墨惜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座八角塔,塔里有一个穿着七彩襦裙的女人,那个女人正坐在一层阁楼诵经文,阁楼到处都是兵器。
秦槐将墨惜引见给那个叫胡嘟嘟的女人,那个女人看到他后一怔,随即领着他去了阁楼最高层。
“这扇门只有你可以打开,你曾是胡家的后人,只有你的血可以打破先祖设下的结界,而门的里面,是可以弑神的武器。”秦槐指着那扇画了符文的木门,他指尖轻触时,门上的符咒发出了光芒,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光屏,阻止他入内。
墨惜伸出指尖,轻轻放在那扇门上,门上的封印图案从他指尖触碰的地方开始消失。
吱一声,门由外至内地打开了。
一把悬浮在屋内的金刀光芒四射,在门打开的瞬间,屋内的符咒化成金色的粉末散去。
墨惜一步步地走入屋内,一些关于梓昱和墨惜的记忆片段也悄无声息地钻入他的脑海里。
那些记忆,是这把刀的记忆,这把刀记忆着梓昱想和白千刹同归于尽,记忆着梓昱刺死了女魃,记忆着梓昱的悲喜和绝望。
那些记忆和感觉,像要在墨惜的脑海里扎根一样,使他一阵头疼。
回过神时,那把刀便从悬空中坠落,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
墨惜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触摸这把刀。就在他的手触上刀刃时,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和他对话。
“从今以后,你将是这把刀的主人,这把刀可以弑神,也可以除魔。”那个男人的影像就在他的脑海里,而他只是保持着触碰刀刃的姿势,待在了原地,听那个男人说:“若你想给这把刀更换主人,你便与他以身相许……”
脑海中的影像消失,墨惜打了个激灵,忙从地上站起来,往后趔趄了几步。
第69章 佛与魔
墨惜独自走在回宫的路上,他知道自己暂时是离不开天华曜国的,因为这天底下,并没有哪里是不会被人找到的。
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死在这宫中一了百了,要么把天下人憎恨的怪物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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