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不客气。”奶娘为他整理好衣服,轻声道:“小岑一会一定要乖乖的,尽量不要和你的继母兄长起冲突。”乐岑乖巧地点点头,随后拿着笛子朝偏厅走去。
……
乐鑫本来准备嘲笑乐岑,却猛然怔住,乐岑着一身月白色长袍手握竹笛从容地走来,和阿娘说的完全不一样!乐鑫慌忙望向乐李氏,乐李氏显然也注意到了乐岑没有按她的吩咐办事!一身冬衣更衬他的气质!乐李氏气得搅紧了手中的丝帕,却碍于族人在场,不敢发作。
“哟,那不是三公子吗,长的可真俊呐!”
“是啊是啊,可是随了他娘呀!”
“可不是嘛,想当年他娘可是江南第一美人呢,可惜命不好,年纪轻轻就去了,留下两个可怜的孩子哟……”
“说起来怎么没见着大公子啊?”
“听说,大公子因为天生无乐感,被赶出家门了呢!”
“哎呦,真是可怜哟,大儿子被赶走了,小儿子独自一人留在这里,连个靠山也没有,啧啧啧,可怜哟……”
……
乐岑抱着竹笛,倚在偏厅的柱子旁,静静地望着客人。女人总是有说不完的八卦,乐岑听着她们讨论自己,不禁抱紧了笛子,可怜,是啊,可怜,可除了哥哥,又有谁能救我呢?乐岑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慢慢等哥哥回来吧……
乐李氏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话,虚伪地用丝帕拭去眼角的泪,哀叹道:“那兄弟从小就命苦啊,我和老爷辛苦把他们培养大,只盼着兄弟俩能为老爷尽孝,可他俩啊,唉……”
“怎么了?”
“是啊,他俩怎么了,快说啊!”
“一言难尽啊,唉……”乐李氏作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大哥在音乐方面没有天赋,我们便想让他去读书考状元,结果他倒好,拿着我们给的银子,一声不响地跑了!”
“啧啧啧,这人呐果然不可貌相哟,看那个乐笙长得挺好,结果竟是个这样的人!”
“是啊是啊,没想到乐家大少竟然那样的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不知道读哪去了!”
“可不是嘛!怪不得好久都没看见他了,原来是跑了啊!”
……
乐李氏见众夫人应和着,拿手帕轻轻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女人就是这样,稍微给她们透露一点消息,她们都能编好几种话本出来!
乐岑看着那群妇人自以为是的嘴脸,看着乐李氏瞥向他得意洋洋的眼神,听着她们辱骂哥哥!乐岑深深吸了口气,不,不能冲动!一定要乖乖地等哥哥回来!
可是!他们在侮辱哥哥!那些都是莫须有的事!哥哥是被父亲和乐李氏赶出去的!
乐岑伸手抹了把脸,转身想要离去,乐李氏见乐岑要走,赶忙加高了声音,尖细刻薄的声音传入乐岑耳中:
“那乐笙啊,可不得了!不仅自己不学好,还教坏他弟弟!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乐岑回头定定地望着乐李氏,嘲讽道道:“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啊,的确如此!”
乐李氏脸色一变,卷起衣袖冲到乐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个小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没大没小,怎么说话呢!你娘没教你吗?!”接着又恍然大悟似的“哦,我怎么忘了,你娘不早死了么!呵!”
乐岑一听,二话不说,执起手中竹笛,带在内力,朝面前一扫,乐李氏离得最近,被内劲扫到,飞出好几米远!众夫人自然也被扫到,纷纷跌倒在地,毫无贵妇人的形象可言。
“来人……”乐李氏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仰躺着地上,气若游丝地唤着下人“快把乐岑给我抓起来!扶,扶我起来!再,再去找,找大夫!”
众家奴立刻一拥而上,将乐岑按住,捆了个结实。
而乐岑则冷冷地望着乐李氏,任下人将自己绑了,一点反抗都没有!
哥哥,阿娘,阿岑又不乖了,可是那人太可恶,竟然敢诋毁你们,阿岑,忍不了……
☆、伤(下)
本来好好的一场家宴被这么一闹,众人兴致都淡了许多。
乐李氏因着被打伤,送回房等着大夫前来医治。而刚刚发生的事,被乐李氏的贴身丫鬟添油加醋地告诉在正厅的乐颜培,他自然是勃然大怒。
“把那个不孝子给我带到祠堂!按族规处置!”
坐在上位的大长老用权杖轻轻敲地:“伯种,胡闹。”苍老的声音响起,缓慢却透着威严。大长老乐宇靖捋了把胡子对乐颜培道:“不过不小心伤了人罢了,不必动用族规。”
乐颜培噎住,不甘地望了大长老一眼,却也不得不听他的。乐宇靖在族中一直德高望重,当初他的族长之位,也是因为凌灵是乐宇靖的远亲,娶了她后,乐宇靖才助他登上族长之位。
乐颜培当初娶乐李氏时,长老虽说没有反对,却也是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弄得他一直小心翼翼,但自他娶了乐李氏,凌灵便郁郁寡欢,再后来,凌灵过世,乐李氏被扶正,长老们更是对乐颜培冷眼相看,族中之事也渐渐接手。
现在,乐颜培不过是想教训一下乐岑,便被乐宇靖阻止,不甘心,却无法反驳。
乐宇靖撇了乐颜培一眼,望着被押过来的乐岑,再次用权杖敲了敲地,“松开,大过年的,这样成何体统!”下人连忙给乐岑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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