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被叶欢那句炮灰论呛得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
他放下茶碗,淡淡道:“此事你不用操心,本王自有分寸。”
叶欢见李陵用搪塞李柔那套来搪塞自己,心中大为不满。“王爷,末将是为你好……”
“你为何要对本王好?”李陵反问道,身体向他微微倾斜,“你喜欢上本王了?”
叶欢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大局为重”,这才忍住拔腿走掉的冲动,“你能不能先不要把公事与私事混为一谈?”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李陵靠得更近了一些,目光中满是探究之意,“担心本王会出事?”
叶欢正要点头,李陵接着说完下半句,“还是担心你自己会出事?”
叶欢一愣,眼中的惊讶慢慢被一抹深深的受伤之色所替代。
李陵见到叶欢表情的变化,心里有些懊悔,但为了叶欢的安危,有些话就算违心,也要说完,“你可以称病留在义阳,圣上那里,本王自会去解释。”
叶欢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被人误解是件如此让人愤怒的事。身上每一个汗毛孔都如同一座小火山一般,喷薄着汹涌的怒意。
“哈哈哈!”他大笑三声,“王爷说的一点没错,谁的命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末将其实非常怕死,怕的要命。所以末将绝对绝对不会去以身犯险,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他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因为起身时用力过猛,椅子都被他带倒在地。
李陵的目光停留在倒地的八仙椅上,对叶欢的离去似乎不甚在意。
魏文英快步走进来,随手关好房门。
李陵立刻问道:“有消息了吗?”
魏文英递上一封信函,“林相的密函。”
李陵撕掉蜡封,打开信纸,眉头慢慢皱在一起,脸色愈加凝重。
魏文英紧张道:“林相怎么说?”
李陵用烛火引燃信纸,“依圣上旨意继续前行。”
魏文英愕然,“林相怎会……?他难道不知此行凶险吗?”
“正因凶险才更要前往。”李陵望着燃成灰烬的信纸,表情若有所思,“林相的意思是,此次使团之行,正是一次绝佳的试探。”
“试探?”魏文英不解。
“试探北齐对大梁的真正意图,试探北齐朝堂之上哪方势力与我大梁为敌,还有,试探劫持本王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李陵顿了顿,眼眸愈加深沉,“北齐朝局是一趟浑水,大梁又何尝不是?不抛出个有价值的诱饵,如何将潜伏在暗处的那些魑魅魍魉诱出水面?”
魏文英急道:“可王爷千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万一……”
魏文英的“以身犯险”让李陵想起方才负气而走的某人,他嘴角弯了弯,眼中闪过一抹温暖之意,“本王无妨,你要加派人手保护好叶将军的安全。”
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眸光一闪,“派人送信给一枝花,就说本王已有二师弟的下落。”
刘琛啊刘琛,一枝花若是来了,你还能坐得住吗?
☆、步步危机(二)
皇帝的圣旨来到以后,叶欢发现,李陵似乎开始刻意回避自己。
这本来是件相当值得高兴的好事,叶欢却高兴不起来。相反,他的心情竟越来越沮丧,越来越失落,越来越烦躁。
尽管没有任何迹象,他的直觉却告诉自己,李陵似乎正在筹划一件大事,而这件事情的参与者里,并不包括自己。
这种被人排斥在外的孤独感与不被信任感深深折磨着叶欢。
他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瘦下去。
连李陵都看不下去了。
皇帝的旨意再次送到义阳,催促使团启程。
传旨太监宣读圣旨之后,叶欢黑着脸率先回房。
李陵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侍女端着托盘从叶欢房中走出,被李陵叫住。
李陵看了看托盘上基本一口未动的饭菜,脸色一沉,“又没吃?”
侍女胆怯的摇头。
李陵接过托盘,直接推门而进。
叶欢面朝里躺在床上,被子盖住头脸,一动不动。
李陵将托盘放在床边,对着一床被子说道:“本王答应你,本王不会有事。”
叶欢猛然掀开被子坐起来,冷笑道:“王爷真会说笑,王爷有没有事,跟末将有什么关系?”
李陵淡然道:“叶欢,再这么扭捏造作乱发脾气可就像个女人了。”
叶欢瞪大双眼,怒道:“谁特么像女人!”
李陵看了眼饭菜,“只有扭捏造作乱发脾气的女人才会动不动就绝食。”
叶欢大声道:“谁绝食?劳资刚刚只是没胃口。”
他端起饭碗,大口大口的吞食米饭,鼓着腮帮子道:“劳资现在刚刚有胃口!”
李陵左右躲闪他说话时喷出的饭粒,问道:“白米饭好吃吗?”
“味道好极了!”
“好吃到不用就菜?”
叶欢夹起条鸡腿啃了两口,继续跟手里那碗米饭玩命,眼睛直勾勾盯着李陵。
李陵也坦然回望他,眼神里有爱意,但更多的是一种仿佛多年相伴血肉相溶无法分割不离不弃的深深依赖。
叶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震撼,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眼神也能给予自己如此大的力量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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