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苦大仇深地付钱,说:“他有种天赋,能一眼看上最贵的。”
伊戈试戴着小羊皮手套,感受指缝的贴合程度,手腕处线条的裁剪……非常好,伊戈满意地甚至哼起歌来。
“瞧,他高兴了!”公爵也开心起来。
佩列阿斯苦笑着点头,又和公爵商量起到底是买项链还是袖扣。显然,他已经忘了自己起先是不情愿来逛街的。
“这个如何?和你的银发多么般配啊!”公爵忽然看中了一件奥米伽首饰,那是一条带着银线的短纱网,用来披挂在脑后,正好可以固定在额前的白银头冠上。它轻薄柔软,像晶莹的蛛丝,其上还点缀着细小的宝石。当公爵小心翼翼地将之捧起时,它轻柔地飘动。奥米伽首饰就是这个特点,精致无比,在细节上下足功夫,和西高原那富贵逼人的黄金首饰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这……这太女性化了!”佩列阿斯摇头。
奥米伽商贩笑了:“美人们,这件发饰的灵感源头是海月水母。那是种无与伦比的生物,它有……啊不,总之,这首饰和您的气质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无非是能让您的神采更加动人。”
佩列阿斯一直摇头。
“为什么不呢?”公爵热心地想捧起网纱,让碎宝石细小的闪光折射出来,亮晶晶的首饰的确令人心神不宁,法师悄悄看了一眼,还是摇头。
佩列阿斯解释道:“这个太过了,我是很阳刚的人。”
“……”
“……”
“……”
令人尴尬的沉默,学者忽然意识到公爵、伊戈甚至是那位商贩都表示出了质疑,霎时间脑袋就发热了。
“啊啊是是是……”公爵赶快哈哈笑着打圆场,把银纱网挂在了伊戈的发辫上,对佩列阿斯说:“你瞧,这也是件很……很阳刚的首饰,骑士戴正好。”
伊戈面无表情。
那样子,简直像是你往豹子头上戴了一块纱,然后强行说它就是一个新娘了。
“……”
“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就连奥米伽商贩也忍不住调侃。
“啊哈哈哈……”公爵挠挠后脑勺。
但是出人意外,学者竟然被这诡异的效果说服了。佩列阿斯点头:“是呀,伊戈戴还挺合适的,由此得知这件首饰其实很中性,也适合……所有人吧。”说着说着,就连学者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是在诡辩了。他很想试戴那件首饰,但还是开不了口。
“适合特兰德。”伊戈仍旧面无表情。
众人想象了一下,脑海里浮现了特兰德戴着纱跳肚皮舞的样子,的确妩媚又狂气……
不能再为买东西这种事浪费时间了!公爵狠下心,对好友说:“特兰德都能戴,你为什么不能?”
“!”学者争强好胜的心忽然被刺激了。
于是,在奥米伽商贩和公爵的甜言蜜语之下,法师以极大的决心,克服了百般的迟疑与痛苦,戴上了那块银短纱。
商贩拿来了两面镜子,日光照耀着亮泽的银发与短纱,只要微风,银纱与短流苏就浮动,果然就像深海中的月光水母。镜中的美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就像凤仙花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是仲夏夜的影子。
“可以的。”伊戈说。
“呜呜呜呜,这首饰上一定是写了你的名字,亲爱的,我必须买下它送给你。”公爵激动得像个少女。
“……”佩列阿斯想不出借口了。憋了很久,终于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不行不行,它太昂贵了。没必要为了册封礼花这么多钱。”其实他想要的,他不好意思说。
“只要二十银币哦,美人。”奥米伽商贩笑眯眯地看着三人。
“??”
“二十银币——!”
伊戈说:“连上面的一枚碎宝石都买不了。”
“不行不行,您大概是刚刚开始给店主打下手的,要是卖错了价格,怎么赔得起这巨额的差价?”
商贩又笑了:“我就是主人,这里一切都是我的。”
公爵连连摇头:“那么您就是个马虎眼的商人,卖这个价格,会让您破产的。”
“是不该卖这个价格,可是……遇到您这样的美人,谁的心神不荡漾呢?假如五月的海面灿烂清爽,抱着花经过的商人,难道不愿意把这昂贵的礼物献给美的本身吗?”
商人摸了摸卡洛亚洛的耳朵,然后变戏法般拿出一朵白花,轻轻地用花瓣扫过公爵的脸颊和唇。
“!”
公爵抬头,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非常英俊,宽额头高鼻梁,一双绿眼睛就像祖母绿。
“呀……”卡洛亚洛困惑了,他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首饰上,竟然没注意到这个奥米伽商贩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不行,这个价格不匹配,怎么算都……”学者还在埋头纠结价格的问题。
奥米伽人露出迷人的笑容:“告诉我,红眼睛的美人,你喜欢甜酒还是烈酒?喜欢白色的花,还是华丽的花?”
“这……”
显然,公爵有些飘飘然了。
奥米伽男人往前挪了挪身子,和公爵靠得更近了,用一种绵软而沙哑的嗓音笑道:“您相信我是诗人吗?其实我不是,但是看到您……我不禁怀疑自己曾体会过的那些美与欢乐是否是真实的。您愿意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只要一个词,我的世界以后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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