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选中了一条体型中等的奥米伽商船,因为那船看起来不适合载货,更像是客船。船就安安静静地泊在角落,喧闹不曾惊扰。尼尔凑近了看,更加笃定这船就是为高位者准备的居所。
于是尼尔来到船前,告诉他们:“我是卡洛亚洛先生的朋友。”
伊戈本打算去见特兰德的,但公爵心事重重,执意要赶去金角湾。
他收到一封密函。
马车在港口停下。毗斯迦号就泊在原地,在桅杆与大帆沉重的阴影间,它朴素得像牧羊人。这是阿米尔为他准备的船。卡洛亚洛很高兴再次看到它,熟识的奥米伽商人纷纷向他行礼致敬。
“我还是在这儿等您。”伊戈说。
“不,这次你和我一起来吧。”卡洛亚洛对黑衣骑士说。
船舱里果然布置了卡洛亚洛喜爱的黑鸢尾、山涧石蒜、纯正的黑纹郁金香。往常这些深色的鲜花会让他喜悦,可现在他只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公爵叹息着,坐到自己熟悉的软沙发上,这里栽了几株在南方常见的蓝蓟草。它们竟还活着?这些野花还是去年离开奥米伽时,阿米尔亲自送给他的。
伊戈抱着胳膊欣赏满屋的鲜花,不过仅仅是出于礼貌,他自幼就习惯了这种排场。
他们没等多久,船长便领着那个人出来了。
“尼尔……?”伊戈打量着眼前这衣着油腻,脸上摸着炭灰的青年,俨然是一个小酒馆的厨子。
尼尔脸色苍白,犹疑地问伊戈:“您还不知道……是吧?”
“说。”伊戈莫名地暴躁。
“有人要害特兰德,他们要抓走他……”
静默了几秒后,伊戈问:“在哪儿?”
公爵吓得赶忙拉住自己的骑士,因为伊戈连剑都拔出来了。
“伊戈你、你你冷静!”公爵吓得一个劲儿直摸骑士的背脊,着急地说:“你不能过去杀了他们,你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害特兰德,而且……”
“无非是我父亲的旧党,”伊戈停顿片刻,“我去解决。”
“不不不不,师傅你冷静,冷静,而且……当时是卡洛亚洛先生为你担保,现在一旦你犯事就会牵连到公爵!” 尼尔忙挡住黑衣骑士。
“……”
趁这个时候,公爵把已知的消息都告诉了两人:魔旗死了,特兰德被指控谋杀。
尼尔只觉得不可思议,他很难把西比尔和死亡联系到一起。
“他们说,魔旗是被一个女人杀死的,那是个女收尸人。她本来在地牢为皇太子制作标本,然后魔旗来了,没带护卫,那女人就趁机刺杀了他。据说他们在凶手的住处找到了特兰德的亲笔信……说是特兰德指使这女人杀害了魔旗。”
伊戈打断:“一派胡言。特兰德会是这种蠢货?要杀人还写亲笔信?呵。”
公爵说:“这种所谓的‘证据’,要多少他们就能造多少,难道您会不知道吗?不过……特兰德毕竟也是皇家骑士团团长,是直接隶属陛下的,那些人没有权力直接审判他……况且我也有些朋友吗不是吗?”
尼尔想问知道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但公爵要求他在奥米伽商船上避一避,伊戈又随时一副拿着剑就要走的样子。三人莫衷一是,如一部剧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最终他们都累了。为了掩人耳目,公爵不能久留,尼尔暂时没有别的去处,而伊戈被命令留在船上和尼尔待在一起。金角湾繁忙且疲惫,鲜花经由奥米伽商人的手买进卖出,流浪的孩童弓身拾拾捡腐鱼,巡逻兵一遍又一遍地清点将出港的船。
船舱微微晃动,两位骑士不耐烦地做着小动作,无所事事。
伊戈面无表情,手上却一直在扯鸢尾花的叶子,都快把周围的植物扯秃了。他忽而问起:“佩列阿斯呢?”
“他走了。”
“哦。”伊戈心不在焉。
尼尔等了半晌,感觉对方根本就没听他说话,又有些生气。
“佩列阿斯回学院了是吧?”
“差不多吧……”尼尔回答得含含糊糊,两人都没有交谈的意愿,最后就不了了之。
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尼尔还没想好,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贸然行动。就在他思索之时,伊戈起身,说要去甲板上吹吹风,西比尔人讨厌船舱里潮湿的的空气。尼尔没心思多问,伊戈就出去了。
黑衣骑士走下船,在港口闲逛,假装要为主人置办。他发现皇家骑士没有追到这边,看来尼尔对“他们”而言的确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人物。伊戈正在心里罗列着那些名字,一辆马车从他跟前驶过,他恰好看到了车上的家徽:金狮头戴纯白的花冠,脚踩舞蹈般的骷髅,红底则托出一种热烈的气氛。
哈,柯洛昂家族,真是和特兰德格格不入。伊戈忽然觉得有趣,就跟了上去。
他闻到了,车厢里有少年人的气息。
于是,伊戈等着贵族少年下车。等那小少爷在喧闹的市集流连,仆从也分神时,黑衣骑士就迎面走去,顺势掳走了男孩。他自有打算。
伊戈没有回船上,而是将昏迷的男孩暂时带到一处荒废的仓库。
男孩大概十二三岁,个头却不小。他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柯洛昂家的小儿子,准确地说,是那个男人唯一“存活”下来的儿子。孩子的名字他忘了,毕竟他已远离宫廷和社交界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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