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万一……”伊戈轻轻撑开少年的眼睑。翠绿色的眼瞳,错不了。
特兰德同父异母的弟弟。
“诶呀,捡到一只小狮子,归我了。”伊戈笑了笑,抚摸男孩的脖颈。
尼尔正踌躇,这会儿伊戈回来了,只说临时遇到了旧识,耽误了点时间。
天色已晚,他们到深夜才等来了公爵的信:
狮子在笼子里。
“他们抓住特兰德了!”
伊戈没什么反应,依旧沉默地坐着,细细地擦剑。
这夜注定不会平静,半夜时码头竟然又闹腾起来,不少人举着火把四处搜寻。透过舷窗,尼尔悄悄观察他们,这些人看样子并不是来找他的,其中都没几个骑士,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家丁。他们甚至都没有找上这艘船,奥米伽人也绝不会管闲事。
“真慢。”伊戈正在检查短箭的羽毛翎。
尼尔觉得奇怪。
拂晓前,公爵亲自赶来了。卡洛亚洛先生一进船舱就直奔向两位骑士,都来不及挂好大衣。他气喘吁吁,干咳了好一阵子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竖起食指,请朋友们再给他点时间。船长忙递来了润喉的薄荷露酒,卡洛亚洛先生一饮而尽,终于开口道:“事情麻烦了……”
“谁护送你来的。”伊戈打断。
“咳咳,伊什塔尔,听我说……”
听到妹妹的名字,伊戈冷漠地敷衍了一下:“啧。”
“特兰德现在怎么样了?!”
“诶你们两个,让我说完啊!”公爵着捂着胸口,火急火燎地说:“事情麻烦了,那个证人死了,就在今晚。就是那个男收尸人,他说他看到魔旗被女刺客砍下脑袋。”
“啊,果然死了。”伊戈捏了捏指尖。
“怎么会?!”
“更麻烦的事还在后头……今夜早些时候我托人去打探那个凶手的消息,她不是被抓了么?就关在外堡的地牢里。我的……嗯,有人告诉我,这女孩子看起来就不像能杀人的样子,好像也才十五六岁,胳膊细得能让人一把捏住,根本没有受过武力训练。一个普通小女孩怎么可能杀死西比尔骑士?而且还是斩首……顺便说,魔旗的脑袋现在仍然没有找到。而且那女孩精神似乎不太正常,一直重复一句话,不管那些人怎么拷打,就只会说一句话。”
“嗯?”
“怎么会……那根本不可能是她杀的人,她也是被冤枉的!”
“那女孩就反复说:‘老虎脑袋没死,把魔旗给吃了’。”
三人陷入了沉默。
还是尼尔最先开口:“不可能……她说的老虎难道难道是我们带回来的魔物首级?不可能,那白魔物就是我杀的,我确定它已经死了,而且我们带着魔物脑袋行军了一个多月,特兰德还天天拿出来玩,绝对是死透了。”
“那野蛮人的脑袋呢?”伊戈问。
“也不见了,现在特兰德带回来的两个敌人首级都不见了……啊对了,重要的事还没说!被认为是杀手的那个女孩,现在也不见了,就像凭空消失在地牢一样。我一个‘朋友’下午才去看的她,可凌晨就不见了,守卫们个个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一个普通人类怎么可能从地牢里跑出去……”尼尔摩挲着下巴,“而且周围有西比尔骑士把守,她一个小女孩,没可能躲避……”
想了一会儿,尼尔笃定地说:“是有人带走了她。”
“你怎么能肯定?”
“卡洛亚洛先生你也说了,唯一的目击证人今晚莫名其妙地死了对吧?当时房间里就魔旗,两个收尸人,其中一个自称是目击者,另一个被称为是凶手。如果那个女孩不走……她可能也会很快就会死于非命。”
伊戈偏过头自语道:“麻烦,幼稚。”
公爵留意到这个细节,把尼尔拉过来悄悄问:“你确定你有看好伊戈吗?为什么他的态度和刚才不一样了?”公爵悄悄打量黑衣骑士,接着问:“他身上没有血吧?”
尼尔嗅了嗅,说:“没有,我看着他呢,不会让他乱来。”
“好好好……伊戈就是……平时那么冷静,噢不,冷淡,但一摊上特兰德出事……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公爵取下单边眼镜擦了又擦,不住地往镜片上呵气,还没挂好链子就想戴上,结果手一抖,镜片掉在地上碎了。卡洛亚洛沮丧地哼一声,弯腰要去拾碎片,又说:“要是佩列阿斯也在就好了,魔物的事情我们都没辙,要是能问他就好了。我派人去接他过来。”
尼尔拉住公爵,自己蹲下身收拾碎片。
伊戈抱着胳膊说:“没用,佩列阿斯已经走了。”
公爵一听,顿时蹿起身说道:“去哪儿?回学院?不是说月末才回去的吗,这人怎么这样任性!他都没给我留封信再走吗?”
“肯定留了,你没看到而已。”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公爵发脾气了。
看到公爵红瞳中的激动,伊戈莫名来了兴致,笑道:“失恋的又不是你,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尼尔一听,低落得都不想站起来了。
公爵几欲反驳,又想向尼尔控诉,最后只是躁躁地做了个放弃的手势:“啊啊啊——你们这些性格恶劣的混蛋,我不和你们做朋友了!”
第11章 野兽与法师
山崖还未苏醒,他登上,望见大地在光辉中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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