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者们交头接耳,讨论着闹剧该如何收场。柯洛昂公爵不甘心,仍要坚持治死罪,可是又想到被绑架的小儿子……特兰德一死,他的党羽肯定也会杀死泰奥托斯。那么柯洛昂家就没有男性继承人了。能让女儿继承爵位吗?柯洛昂公爵沉思片刻,觉得自己几个女儿生性柔弱,根本担不起“圣光金狮”的家徽。而且他也绝对不会把爵位交给庶民生的私生子,蓝博泽。
那么……
在众人为难之际,特兰德朗声说:“然而我终是有罪的!”
什么套路?
在众目睽睽之下,骑士长单膝跪下,向高高在上的审判席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什么……”就连柯洛昂公爵都没想到,这男人会屈服。
特兰德说:“虽然魔旗重罪在身,企图刺杀陛下,勾结外敌。但我作为皇家骑士团团长,终究不能私自处刑他。这是我僭越了,所以罪责在此。可我仍是吉尔忒伽的守护者,皇家骑士不可折辱。既然如此……我申请另一种保持骑士尊严的审判!”
神权裁判。
审判者们倒吸了一口冷气。神权裁判正是以暴力来决定生死的审判。两名罪人在决斗场彼此厮杀,活下来的那方,就是努神所认定的无罪之人。除非杀死对方,否则神权裁判不会结束。以前曾出现过两名罪人决斗了四天三夜,最终双方都精疲力竭,流血而死的情况。全帝都的人都可以去观看,西比尔人热爱这种残酷的审判。
或许特兰德早就是这么打算的,他一方面把罪抛到魔旗身上,另一方面又要给纯血派贵族找个台阶下,让他们不得不放过他。既然如此,神权裁判就是最好的手段。
柯洛昂公爵气得摸着胡须,老狮子怒不可遏,又拿面前那个杂种没办法。旁听席上议论纷纷。
“特兰德明明可以在此处证明清白,为什么要搞到神权裁判?会死的。”
“因为再往前一步,就会触及纯血派的底线,皇太子殿下。那个男人试探了一番,然后停下来。”
“他要的就是比武审判,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输。”
“见鬼!判他死刑!”
“不可,怎能由罪人来决定自己的裁判?西比尔骑士法庭的威仪何在?”
就在审判者们犹豫之际,有皇家使者来了。
厚重的铁门开启——
光线涌入审判庭,一个红眼睛的男人走进大厅,带着皇帝的御诏。
“伍尔坎公爵?”
卡洛亚洛先生气喘吁吁,圆圆的单边眼镜掉了,挂在胸前,显得狼狈不堪。他难为情地拍了一下脑袋,笑道:
“诶呀,抱歉我来迟了,诸位。刚刚路上有点堵车,我……我找不到停马车的地方……”
老贵族们斥责:“你可是带着陛下的御诏,怎么能迟到!”
“别、别扣我的俸禄……我还在攒钱买房子,您知道,我的公爵领收成不太好。”
特兰德快乐地插嘴:“奥米伽买一栋别馆,在帝都和伊蒂尔分别再买一栋,到哪儿都能和不同的男人寻欢作乐。”
远处的伊戈也笑了。
“不是的!我只是想好好修建一个温泉,伊巴涅风格的那种,洗澡很重要。”公爵严肃地说。
柯洛昂公爵忍无可忍:“这里是军事法庭,不是你们闲聊之处!何等丢人,伍尔坎公爵,你根本就愧为西比尔人!”
好事的旁观者乐了,似乎哪里有卡洛亚洛先生,哪里就能变成剧场。就连皇帝都拿这个神经大条的青年没办法。
“宣读吧,陛下的诏书!”
“啊啊对了,差点忘了对不起。”卡洛亚洛先生真诚地赔罪,打开手中的金匣,从中取出一封由金火漆封住的御令。
这时,女官走来。人们认出这是皇帝身边的维尔纳莉。
卡洛亚洛开始宣读。
人们屏息倾听,揣摩着每一个措辞,究竟是严厉还是别有它意。贵族们时而脸色凝重,时而又舒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惧怕,仿佛诏书中那些平静的词语,是头顶上旋转的无数刀刃,随时可能落下。
他们惊惶又胆怯,权力正是如此,让词语变得尊大。
每一句话,每一次停顿……
都是黄金的熔流,贯彻着皇权绝对的意志,他们纷纷躲避。
最后,卡洛亚洛念道:
“朕思索再三,帝国神圣的律令不可动摇。特兰德·穆阿维亚僭越律法,擅自处刑谋逆之人,罪不可免。”
众人倾听,等待着。
“然而皇家骑士不可折辱,如此,则施以……”
特兰德怡然自得。
“神权裁判。”
卡洛亚洛阖上御诏,擦了擦汗,人群炸了。争议与辩论顿时又满盈,所有人都盯着特兰德,怒气冲冲或是心怀敬仰。但是又没人能碰得到特兰德。
特兰德笑着,向贵族们炫耀自己的胜利。神权裁判他不可能输。
伊戈很满意,打算转身离去。
审判长们已经开始谋划起,究竟挑选谁去和特兰德比武,一定要是绝顶的剑士,一定要在决斗场杀了那个男人!在罪人的名录中挑选,甚至考虑让无罪的骑士参与。只要能杀特兰德,那个人就能获得所有想要的东西!纯血派不能一再被这个杂种侮辱!
是谁?
人们急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谁,将在决斗场上与特兰德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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