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贺剑轻不欲与他多话,万柊是个喜欢打听各种消息,又会将这些消息散播出去的人,嘴上不挂锁。
万柊见他不冷不淡,热情不减,凑近了说道:“别藏着掖着,余家的大公子不是被你找到了吗?怎么,今儿不带来让大家瞧一瞧?”
贺剑轻被扑面而来的酒气所扰,又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面色一沉,不着痕迹地推开他,道:“侯爷,酒可以多喝,话不可乱说,小心丢了你的舌头。”
万柊闻言一愣,看出贺剑轻面色不善,马上转移话题:“是是是,我瞎说瞎说的……”
贺剑轻生人勿进的模样,让万柊一时讪讪,可他没过一会儿,就忘记了,见元帝看歌舞看得兴起,又凑过来道:“你可知圣上为何如此高兴吗?这除夕宴他都没办,中秋怎的兴起了念头——”
贺剑轻人不在朝中,可也听到了几句闲言碎语,却不如万柊那般敢在此时此地说出来。
“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给皇上献了一位国师,瞧皇上高兴的样儿。呸,什么国师,分明是个江湖术士,搞得宫里乌烟瘴气的,哪天要是——啊,王大人,请请请……”
贺剑轻听不得他在耳边嘚吧,寻了个空,起身离了席,走到御花园中,透口气。
夜色如水,月光洒下,将花园内都铺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柔光,朦朦胧胧,就如同余珦昨日一早没睡醒时那眼波一般。
贺剑轻不免轻轻笑了笑。
“呀”的一声,在他身侧后方响起。
贺剑轻立刻警戒着转身,却看不到一人,他喝声道:“谁?出来!”
等了会儿,一道娇小的身影从柱子后走出。
“臣拜见宣仪公主!冒犯公主,还请恕罪!”
宣仪公主一抬手:“免礼,请起。”
她今夜一身湖水蓝的宫裙,略施薄妆,整个人在月色之下显得柔美可人。
“小侯爷怎的在此?”宣仪公主问道,目光直直地望向贺剑轻。
“出来醒一醒酒,这就回去了——夜深露重,公主也请早些回吧,臣告退!”贺剑轻一溜儿说完,就后退离开。
“哎——”宣仪公主追上两步,又停下了,深深叹了口气。
贺剑轻刚离开御花园没几步,迎面又撞上了太子陈臻。
“太子殿下。”贺剑轻不知为何今日这般巧合,只得见了礼。
陈臻越过他肩头,遥望前头宣仪公主静立的身影,多看了贺剑轻两眼,道:“你跑得倒是快。”
他话里有话,贺剑轻回道:“只是喝多了,出来吹吹风,太子殿下找臣有事?”
陈臻倒的确有事,他对贺剑轻说道:“过几日你到我那儿去,真有事找你。今日此地不方便多说,走吧。”
“是。”
等到贺剑轻从宫里回到侯府,才知道出了事。
何成在门口等得焦急,他没有随去宫里,这会儿见到贺剑轻,立刻迎上去,着急道:“少爷,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小公子不见了!”
贺剑轻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把着车门,差点儿跌坐下去。
“少爷!”何成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贺剑轻缓了一阵,厉声喝道:“怎么回事,说!”
原来,今夜有中秋灯会,余重启在余念千求万求之后,才同意带他们兄弟两人去玩一玩。
他也想着余珦刚回到京城,出去散散心也好,这几日念书也累了,这个好机会,正好他们父子几个增进一下感情。
本来三人玩得好好的,余珦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也已经和他们熟悉了,不再像刚来那样生疏。
后来,余重启遇到了朝中同僚,便陪着多说了几句,余念是个活泼的,看到新奇的好玩的,便拉着余珦去了。
这一去不打紧,可遇到了一件大事。
余念带着余珦去看火圈表演的时候,那杂耍人一时失手,将火喷到了隔壁的摊子上,顿时火起,惊得众人四下奔逃。
就这样,将余珦和余念给冲散了。
余念很快就去找余重启,又去找来很多人帮忙寻找,余念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跑到侯府来找贺剑轻,见人不在,匆匆告诉何成就又跑去找人了。
贺剑轻听完何成的话,脸色铁青,何成看得后背发寒。
“所有人都派出去了?”
“是,都去了。”
贺剑轻点头,面容冷硬,双目之中透着杀意:“带路!”
何成便跳上马车,自己驾车,赶紧往出事的地方去了。
因为这场事故,来观灯会的人群走的走,散的散,街上稀稀落落,马车得以迅速地赶到了出事地点。
贺剑轻到的时候,官府的人正在和余重启说话,余重启又急又气,可是毫无办法。
那人说话客客气气,但话里话外都不怎么重视。
“大人别急,人都派出去了,很快便可以找到,您先歇一会儿,急也没用不是,大公子这么大个人,兴许是一时走岔了道,别急别急啊。”
何成一听这话就皱眉,何况贺剑轻。
他下了马车,踏步如风来到余重启身前,对他点了点头,看那明显是京城官衙瞭京护的刘大人底下一个小副手,便知瞭京护并不会将此事特别对待。
那副手看到贺剑轻,也是看着眼生,便没有多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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