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信任又全然依赖,到了现在,连自己都分不清其中几分变了质,可他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心。
心上放着贺剑轻,可是于此同时,一道黑影缠绕着他的心房,蓄势待待地看着,等待着。
余珦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随后就看到贺剑轻表情一沉,重重呼了口气,跟着进了一步。
他退,贺剑轻再进,直到将他逼到了墙上,后背贴住了墙壁,余珦退无可退,面前是贺剑轻的胸膛。
余珦低下头,就触到了贺剑轻曾经被敌人刺中的伤口的位置,他猛地一惊,一矮身,侧走一步,想要躲开,可是贺剑轻忽然就不放人了。
他双手握住了余珦的肩膀,将他推到墙上,低下头,两人之间呼吸交缠,谁再进一寸,就会碰到一起。
“我既然说出了口,自然是不打算退的,你没有说不,你没有让我滚,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只是有事瞒着我,并非是拒绝的意思?”
随后,贺剑轻就感觉到自己猜对了,他强势地托起余珦的下颌,发现他眼神闪烁,眼底带着几分纠缠不去的痛苦。
“不,不是,我——”余珦又难过,又懊恼,他不该犹豫不定,如今这番情势,简直骑虎难下,他被搅得整个人都混乱了。
“不什么?”贺剑轻低声问道,气息扑在余珦耳畔,让他忽然感到耳朵发热,心口发烫,在他不明白的时候,贺剑轻一番话和动作,已经将他的害怕不知不觉驱散了,以至于余珦现在只有混乱。
余珦缩着脖子,正不知如何是好,耳旁却听得一阵响动,从房门的方向传来。
“小侯爷!”
余珦身子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抱着他的手臂轻了,他下意识地一瞥贺剑轻,只见他朝自己无奈地一笑,放开了他,转身面对来人。
在两人眼前,余重启吹胡子瞪眼,正气势汹汹地伸出一手,颤抖地指着贺剑轻,两个眼睛瞪得像要吃了对方一样。
“伯父。”贺剑轻简单地点头招呼,神情不见一丝慌乱。
余珦缩着脖子站在他身后,不敢出来面对。
余重启被气得差点儿七窍升天!
他始终放心不下余珦,到了半路就觉得不放心,回转家里来向看一眼,哪里知道竟然听到了这样了不得的事!
这,这简直欺人太甚!
“小侯爷,珦儿既然不想见你,已经很清楚了,你何故要纠缠不休?!这种事,这种事怎么能——”他简直说不出口!
“既然如此,伯父,恕我冒犯了,我今日就说明白了。”
“什么?”
“请将余珦交给我。”
余重启:“……”
“……爹!爹你怎么了,爹?!”一直躲在后头观察情势的余念冲过来,险险扶住了余重启没让他摔倒。
余重启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任谁也没料到这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
外头雨势不减,瓢泼大雨倾天而下,屋内,四人分站四角,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余重启已然在紧急处理之后醒了过来,但是怒气升腾,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搁在桌上的手捏着拳头,满面怒气,不住地喘气,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余珦躲在角落里,一时又是难过,又是担忧,他自己都没发觉,先前的害怕已经悄然褪去,只想着该怎么面对眼前的情形。
他爹显然被气炸了,贺剑轻突如其来的剖白,不仅震动了他的心,也差点震碎了他爹的心,若不是看在贺剑轻是晖远侯家的独子的份上,恐怕他爹撕了对方的心都有。
为此,他只能苦涩地站在角落里,等着他爹的发落。
而贺剑轻,尽管被余重启气晕过去吓了一跳,但等他醒过来,贺剑轻也没有半点儿心虚的意思。神情坦荡,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如果说刚才余珦没有给予回应,他还愿意等待,愿意给余珦考虑的时间,让他想明白再回应,现在面对余重启,他则没有退让半分的意思。
屋里最操心的,则是余念。
他站在余重启身侧稍远的位置,一是怕他爹再度被气晕,二是怕他爹控制不住要跟小侯爷拼命,三来则是万一真的场面不可控制,他可以冲进去劝个架。
唉,也是很为难的。
他爹好不容易得回来的儿子,让贺剑轻给看上了,又是个男人,这搁谁当爹的都想杀人了。
只是余念在家乡的时候早就见过这样的情形,见惯不怪,只要当事双方乐意,旁人多管的那就是讨人嫌了。
他小小年纪早看开了,可他爹不是这样想的,宝贝儿子要给贺剑轻,想都知道他爹会怎么做。
余念只好静观其变,随时准备奉献自己来控制局面。
过了好一阵子,余重启总算缓过来一点,他怒目瞪着贺剑轻,话语倒是软了几分:“小侯爷,我就说一句,不管你是对珦儿有怎样的心思,那我也管不着。可是我是珦儿的爹,你想要他,我告诉你,没门!”
余重启的话在静静的屋子里响透四方,所有人都听见了,也听明白了。
贺剑轻喜欢余珦可以,想要他,就别做梦。
余珦听完了,不由得瞥了眼贺剑轻,发现他神情郑重,却不似意外的模样。
“伯父,我——”贺剑轻正要将话抛出,可余光瞥见余珦担忧的目光,便转了话头,“我想告诉伯父的是,我对余珦是真心实意,今生势必心里只他一人,伯父如何珍惜他,我定然十倍付之,还请伯父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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