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
“滚出去!”
那个人的脚步声,已经走了进来。我只好先退出去,我的动作,被哥哥的声音遮住。
“出去,滚出去!”
“柳儿,你让谁滚出去!”
哥哥在听到那人的声音之后,暴躁的声音哆嗦着不安。
“我,我错了。啊……出去,都给我出去。”
我这才发现,哥哥似有病疾,发病时脾气暴躁不已,不识人。
次日,哥哥已经被带回诺家。
诺家的人,除了管家以为的仆人,早已中毒颇深,基本上都是五年换一批人。
三年前,我找准诺家大换仆人的时机,混了进去。才发现,哥哥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一年后,我知晓醉生梦死与媚骨香混用,会让人神志不清。
哥哥在诺府十多年,按理来说早该失去意识,癫痫而亡,但并没有。
也就是说,此毒无解,但可以抑制。
经过多次试验,我终于可以找到与这两种药再次混合的药,而且长时间下来会让人暴躁、杀意肆起。
果然,沉醉于欢愉的人,丝毫未察觉那无声无息在悄然扩散的另一剂药。
事情很顺利,你们也看到结果了。
我去找哥哥,带他离开。
他如何也不肯,甩开我的手,带着哭腔而又绝望的声音说道。
“烟儿,你还回来做什么?哥哥这副鬼样子,还活着做什么?”
哥哥的眼底,丝毫不见喜悦,只有赴死的决然。
“哥哥,烟儿说过会保护你的。对不起,烟儿来迟了。”
哥哥笑了,那是十多年未曾见到的,有母亲、父亲的倒影。
“烟儿,过来让哥哥瞧瞧。”
哥哥涣散的瞳孔,有一丝聚焦,却也看不大清。
“烟儿果然长大了,哥哥可以放心的走了。”
哥哥走到那个人的身后,对着剑口,刺向胸口,倒在那人怀里。
一直重复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
哥哥看不见任何的一对双眸,准确地落在那个人身上,是当年的温柔。
哥哥的手落在那个人的脸上,只是还未碰到,便已失去所有力气。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迟清诀很少听故事,在他看来,自己的、别人的,听过只是听过,毫无意义。所以,从来不听。
这个故事,迟清诀淡然的眸子里,起了一丝涟漪,在结束时消散。问道。
“那你的身体?”
玉生烟释然道。
“早已活不长,所以草民玉生烟,只有一个请求。”
按照这么个情况,接下来会是托孤之类的请求,君肆浅直觉感到危险,打断道。
“我家清儿身子虚,不宜操劳过度……”
迟清诀一记眼神扫过去,君肆浅未说完的话收回,心中暗叫,糟了……
“你说。”
“我家玉萝,从今往后,就有劳将军照顾了。”
“玉公子,听你这么说,那你哥哥在诺家也有十多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他提到一个名叫寄北的人。”
“我知道你问的何人,但是很抱歉,哥哥不知道这个人,否则他也不会死在那个人的怀里。”
“可我明明见到他的画像……”
玉生烟在愤怒之余,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像是明白了某件事,怅然道。
“那是我哥哥,又或者不是。不过那身衣服,正是哥哥那日出门所穿,只是那人眉间点记,哥哥并没有,哥哥是眼角带痣的人。你说的那人,应是他。哈哈哈……所以哥哥,是做了他人的替身?所以这一切,都是因素未谋面的那人。”
洛格也是有些意外,他以为寄北在诺家的手段中死去。暗室的最里面,是一间婚房,很漂亮,上面挂着一幅画。
正是洛格手中这幅画,画上的人,正是十六年前失去踪迹的寄北。
诺家上下,并没有寄北的尸首,所以洛格抱着一丝希望。却也害怕,那些手段,熬过这些年,还不如早些结束来得痛快。
在画的后面洛格,藏着的是另一幅画,画上的人,是洛格见过,笑得最美最温柔的男子。
与第一幅画的人,容貌有七八十的相像。洛格正要取下时,看见那男子,眼角有痣。
这样的笑,寄北是不会有的。看来,那男子便是玉生烟口中的哥哥。
要告诉玉生烟他哥哥的画像,被那人藏得更深?
新伤旧疤,好不容易心中安慰,何苦再揭开。洛格看着玉生烟,说道。
“玉公子,对不起。你想开些吧。”
玉生烟牵过门外的小女孩,说道。
“是啊,想得开想不来,哥哥他都已不在。将军,阿萝以后就有劳您照顾了。”
玉生烟蹲下身子,温柔说道。
“阿萝,你要听将军的话,好好长大。知不知道?”
“嗯,阿萝知道。那阿萝听话,哥哥还会回来看阿萝吗?”
“会,真乖。”
迟三带着玉生烟下去,这诺家一案算是落下帷幕。
“洛格多日打扰,也是时候该离开了。还望将军替洛格说词一番,在下就不回墨孤城了,只当洛格此人已死。”
多少人想活着,却已经死去。洛格这人,却一再强调已死。该说是执着,还是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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