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顿了顿,想了起来,在梦中第一回 见到傅苍寒便是他们两个意外一块剿匪。傅苍寒似也是想到这件事,不含情绪略含冷意的眼眸动了动。
殷迟突然凑近了他一点,傅苍寒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分。
殷迟眨了眨眼,傅苍寒默然往回一分,定在原位上,目光依旧落在殷迟身上。殷迟将自己左手的袖子往上扯了扯,露出系在手腕上的玉佩。
傅苍寒大概也是没想到有人会将玉佩往胳膊上挂,唇角微动,欲言又止。
殷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渐渐找回的熟悉与一腔压抑的感情让他脱口道:“我怕它掉了,总觉得放哪里都不安心,非得时时刻刻握在手里才好。可握手里又怕磕着碰着,便想了个法子绑在了手上。你那日只管扔了这个给我便急匆匆的走了,我还以为此中别有深意,琢磨了好久都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傅苍寒也被这块玉佩吸引了注意,指尖捏着茶杯,扫了一眼手边的长剑,道:“并无何深意。”
“那你将这个送我作甚?”殷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桌边雪白的长剑,“和你的配剑有关?”
傅苍寒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当年是挂在瑞雪上的。”
瑞雪?这把剑的名字原是瑞雪。
殷迟继续问道:“那中间这个‘浮’字是什么意思?”
傅苍寒道:“不知。”
殷迟像是在爬坡,推着傅苍寒这辆沉重的木板车,他艰难的推一步车才跟一步。他一放松,那可就能顺着坡飞快的倒退。
“那他对你可有意义么?只是挂在瑞雪剑柄上的一块玉这么简单?”
傅苍寒缄默半晌,殷迟的双眼紧盯这他瞧,生怕错过了傅苍寒一丝神色变化。
“‘傅’便是应此块玉佩。我记事起便唯有瑞雪与此块玉佩与我身世有所关联。闻那人言,我并无双亲。但他亦不知瑞雪与‘浮’字玉佩出处。”傅苍寒声音含着雪意,徐徐道来时却颇为平和。
窗外春风习习,拂过他无暇白衣,殷迟喉咙一紧,一声“师父”被压在喉底。为什么偏偏是玄汀玉?一位剑者,除了自己带上配剑便足矣,如何还多出一块玉佩来。“浮”,可是浮华的意思。悬挂在佩剑上,我要找到你还能多个依据,多一份理由。待你扬名四海,一块玉佩也能被他人夸到天上去,何况是你佩剑上的玉佩,我听到了总是要去瞧一瞧的。
殷迟说不出此时是欢喜是感动还是思念,他呐呐的问他:“那你将它送我是什么意思?”
傅苍寒张了张口:“它与你发上可是一对?”
并非一对,约莫是浮华将一块玉石分作两半。
殷迟摇了摇头:“怕是不是。嗯,我见你对大乘修士的芥子秘境全然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消极。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么?你说你孤身一人,那么里头没有你所需要的东西么?”
傅苍寒眉峰微蹙,殷迟见了赶紧道:“我没别的意思,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是我交浅言深了。抱歉。”
殷迟反应太快,反而教傅苍寒愣了愣。他道:“此中并无我所需,只是他人有恩,需还。我既答应于你,自当尽力。”
殷迟一口气咽在了食道。他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结果长出了颗百年老杨。
他喝了口水压压心虚,艾艾的道:“你误会了,我没有逼你许下什么承诺的意思。只是怕你心生不愉。这事儿吧,我们也快掐了两天了。怪我,在他们面前提了两句你。”
他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唇角翘起似是想乐,又带有两分苦恼。
傅苍寒静静的听着。
殷迟从头缓缓道:“听闻那土匪头子好女色,劫了不少姑娘上去。我们要混进去找到他,最好的方法便是让他自己劫。我们装作远来探亲的过路人,准备好马车再多带些钱财吸引他们过来。他们手段狠辣,除了姑娘,老人小孩儿一个都不会留下。我们的意思是让姑娘混进去,用念虚师兄配的迷药多制服一些人。而另外的人在外接应。”
傅苍寒疑虑道:“袖夏姑娘剑术虽好,但到底是女子。若是其中有所不慎......”
殷迟见说到最重要的地方了,连忙道:“所以她不能去,只好我们几个男子装扮了。”
傅苍寒的目光定在殷迟翘起的唇角上,难得呆了好半晌。他似是已经猜出,嘴唇微动,又闭上。他大概还是不肯相信,觉得是自己意会错了殷迟的意思。
“你口中难处,是要我帮你何事?”
殷迟指尖微动,大胆的抓住了傅苍寒搭在桌子上的手,道:“念虚师兄虽气度温和,但一禅宗的功法内外兼具,实在是没有衣裳套的进去。暮无长得好看,可他那张狐狸精似的脸再打扮打扮,就更加不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了。我......我没经验啊,容易暴露。所以......”
他话头恰到好处的断了。
傅苍寒不语。他是何处让他产生了“有经验”的错觉。
殷迟见他不说话,脑子飞快的转起来,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之后,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你,你有剿匪的经验啊。我剑术不如你,这个暴露了没你安全啊。你看,你这冷冰冰的样子,男人么都喜欢什么冷若冰霜冰清玉洁什么的。就是你这种气质冷清,不加颜色的仙子般的人物,最容易让他们起征服的欲望啊。”
傅苍寒神色愈发冷,冷峻的眉目都快结霜了。殷迟讪讪的放开他的手,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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