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急后撤,敌军显然也已发现这个漏洞,挪了火炮过来就着这处开炮,刚刚垒好的石墙顷刻又被撞开。
卫业征将萧怀剑护在身后,为其挡去了大部分冲击。
“卫业征!”冲劲一过萧怀剑拉着卫业征赶紧往后退:“你傻吗?我用你挡?!”
卫业征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又被撞开的墙咬了咬牙:“跟他们拼了!”
“你想干嘛?”萧怀剑大惊。
卫业征没理会,对着身后士兵吩咐:“点上八百人,跟我走。”
“你想干嘛?!”萧怀剑把人拉住。
卫业征总算回了回头:“我出去拦住他们,你们赶紧把墙修好。”
“不行!你疯了吗?!”萧怀剑咬了咬牙,“我是元帅,我不准!”
“墙必须修,再来两炮豁口只会越来越大!”卫业征皱眉看着萧怀剑,“我说过,只要我没死,就不会让他们进来,你不能让我言而无信。”
“脸重要还是命重要?”萧怀剑紧拉着人不放,“墙我们会修,但人也不能有事。”
“你看不出来吗?我们缺的是时间,用石头砌的不行,得用城砖,石灰混合糯米汁,把墙修好,”卫业征在萧怀剑肩上拍了拍,“别让他们进来。”
“我跟你去。”
“你一个大元帅,你出去了谁指挥?”
“你别去了,我去。”陈源握紧了手里的弓。
“冲锋陷阵,你觉得你这小身板能撑多久?”卫业征冲着两人笑了笑,“你俩都好好待着,汴京百姓就交给你们了,”冲着身后将士招招手,“走,让他们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
翻身上马,毅然决然。
城门开了一条缝,八百个人手持刀枪杀出去,城门随即紧闭。
并且再不会开启。等那堵墙修好,外面的人就进不来了。
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萧怀剑眼眶通红宛如嗜血的猛兽,咬紧了牙关把那一腔灼热逼下去,随即吩咐:“修墙!”
陈源拿着弓上了城楼。
三箭齐发,将卫业征躲不开的攻击通通挡掉,他们配合过上百场战役,卫业征冲锋陈源善后,彼此分工心照不宣,陈源手却从没抖的这么厉害过。
三箭变成了四箭,到最后恨不得再生出两双手来,一层牛皮护指被硬生生磨破了,每一支出去的箭簇上都带着殷红。
可是怎么多人,任他如何也射不完。
再往后伸手,却没有接到士兵递上来的箭,陈源蹙眉飞快瞥了一眼,只听那士兵颤巍巍道:“将军,没箭了……”
“箭呢?!”
“您,您太快了……”
别人是一支一支地射,他是四支四支地射,频率还要比别人快上几分。
“去取!快去!”
陈源再一回头就看到卫业征紧贴在马背上堪堪躲过敌军射来的箭,想是知道了他这边已经支援不及,□□向天一指,下一瞬,单骑破敌而出。
“卫业征!”陈源一瞬泪目,那是他们规定的暗号,破釜沉舟,听天由命。
一人一马,单枪直入,在众人尚还反应不及时,已冲入敌阵直冲着对方将领首级而去,速度之快竟无人能阻!
一路拦阻之人皆被斩于马下,对方将领目瞪口呆,眼看着人冲着自己过来,一时间也慌了神,随手抓来几个人挡在身前,自己落荒而逃。
卫业征直冲到后军才被拦下来,即便他再强等敌人发现出来的就这么一个人一扑而上时,也成了困兽犹斗。
卫业征叹了口气不禁苦笑,终究是没能在最后再露一手。
一柄旋箭呼啸而至,直入肩头将人带离马下。
最后一眼是头顶一望无际的苍穹。
好蓝啊。
像他第一次跟着将军出征那天。
卫业征闭眼,没等来千刀入体,却被人拽住身前衣料腾空拉起,睁一睁眼,一瞬泪目。
“将军……”
“我来晚了。”宁琅寒铁枪破风一扫,银光落刃,周围倒了一片。
一排甲兵手持□□拦在阵前,青雎身载两人到了近前一跃而起,飞身而过,稳稳落到敌后,马不停蹄,直奔城门。
一路所向披靡,上前者死!
萧怀剑掐好时间等着两人到了门前下令城门大开,青雎飞快入内,等到敌军也一股脑涌进来时才发现门洞里早已布下了一排火炮,黑黢黢的炮口直冲着他们。
没等反应,炮声顷至,城门前霎时硝烟弥漫,血肉横飞。
敌军前头的纷纷后退,后头还在朝前涌,一时间在城门前拥挤不堪。陈源在城墙上指挥将最后一波石头条木尽数砸下,敌方阵脚大乱,碾压踩踏大片。
又一波炮火压制之后,城门再次牢牢关上。
一波猛攻随着告一段落。
第64章 柳暗花明
“将军!”
“将军!!”
“将军!!!”
众将士纷纷驻足而立,一个个眼眶都红了。
卫将军也好,陈将军也罢,但这大楚国内唯有一人,是所有人的将军,曾带领大楚平定四野,屡次扶大厦于将倾,便如军中柱石一般,悍然不动。
那是他们的信仰。
宁琅翻身下马,将卫业征接下来,察看了人的伤势,道:“先去处理伤口。”
“将军……”卫业征站着没动,咬咬牙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将军你总算来了……我们……我们都快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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