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王储像只受了伤的幼兽,低垂着头轻声道:“格伦.萨西尔,你真的是个好哥哥,好朋友。”
......
格伦从梦境中醒来,鼻腔还萦绕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柑橘味儿。
他最近总是会梦见一些和约书亚相关的往事,有时是战场上的,有时是军部里的——可能是兄长在弟弟即将结婚前的潜意识反应?格伦有些无奈地想。
如果被约书亚知道这个想法,对方会不会跳着脚大发雷霆,就像小时候那样鼓着脸,气鼓鼓地骂:格伦你这个大白痴?
格伦放任自己畅想,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他随即说服自己:不,不会了,约书亚殿下今年已经二十七岁,的确不再是个孩子了。
三十一岁的帝国年轻上将忽然又有些怅然。
等乱七八糟的念头渐渐厘清,在脑海中留下清晰的脉络,格伦听见玄关处传来一阵敲门声,他皱着眉头下床开了门。
——门口的金发青年似乎刚刚洗过澡,稍长的发丝卷着浓厚的水气,身上只转了一件白色浴袍,谢天谢地,他还记得穿鞋。
“约书亚。”格伦叹息着道。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约书亚举了举手中的红酒和两只高脚杯,“我带了礼物。”
格伦蹙眉看了一会儿青年的着装:“当然,随时欢迎。”
夫兰帝国三性一贯平等,针对“如何让Omega更好从事各项工作”的研究层出不穷。约书亚平时佩戴的信息素隔离面罩,喷洒的全效遮盖剂,和平时使用的无副作用抑制药品,都是帝国常年扶持的产物。
毕竟王储约书亚殿下就是个Omega,这是全帝国都知道的事。
这位全帝国最尊贵的Omega如今穿着件浴袍在度假村满地乱走,格伦也仿佛回到了梦中的二十多岁,几乎按捺不住动手揍人的冲动。
——殿下,您当抑制剂是万能的么?格伦挺想问上这么一句。
格伦把约书亚让进房间,接过他手里的红酒和酒杯,蹙着眉头提醒约书亚关上房门。金发青年挑着嘴角站在原地笑了一会儿,才关上了房门慢慢踱了进来。
“特蕾莎大公呢?”
“不知道,可能睡了吧。”
“......约书亚,一名合格的伴侣应该体贴一些。”格伦觉得自己像个苦口婆心的老父亲。
约书亚却只是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格伦无奈地叹了口气。
红酒被倒进两只玻璃杯,色泽鲜红,醇郁的气味昭示了酒液的品质,格伦与约书亚酒杯轻碰,各自啜饮一口。
两人谁都没有随意寻找话题。
一段友情如果横跨足够的年头,那么连静默都使人愉快。
“我刚才梦见你了。”格伦忽然笑了笑。
这笑容又与他二十多岁时不太一样了,约书亚很有闲情的想。彼时是火与血练就的沧桑,而此刻是星辰与海洋磋磨过的深沉......他看起来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是么?”约书亚轻声问,“你梦到了什么?”
格伦很久没有吭声,久到约书亚几乎快要睡着了,才听见男人平静道:“约书亚,我的愿望是你能够得到幸福。”
约书亚背脊一震,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如果你不爱特蕾莎大公,婚约可以取消。只是政治联姻的话,我不会为你送上祝福。”男人的话音顿了顿,黑眸坚毅又温暖。
“我是军人,保卫帝国是我的天职,夫兰的每一寸国土,都不会任由外人践踏。而你——”
“你不需要为和平做出牺牲。只要格伦.萨西尔活着,你就不必为此做出牺牲。”
“格伦.萨西尔的忠诚属于你,无论开疆拓土,还是守护人民,他都是你永远的刀剑与盾牌。”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里是星海,这里没有风声。
气氛并不暧昧,男人也没有吐露爱语,他甚至可能并不爱他,但约书亚的心就这么柔软地融化了,和他的灵魂一起,彻彻底底地融化成甜蜜的糖浆。
约书亚压低了嗓音,轻轻地重复:“我永远的刀剑与盾牌......”
如雨后泥土一般的潮湿气息和柑橘的清甜香气交融在空气里,爆炸式地发酵翻涌起来,格伦忽然警醒,捏破杯子划上了自己的手臂。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格伦沉声问。
“什么都没有,”约书亚皱了皱眉。
事情有些不对,他的后颈开始微微发热,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也传来一阵瘙痒。
“混蛋,”约书亚咬牙骂了一句,蔚蓝色的眸子眯起,“好像有人换了我的抑制剂。”
“不,约书亚,”格伦叹息一声,眼疾手快把软下去的青年打横抱了起来——那地上全是玻璃碎片。
“不是抑制剂,有人在酒里放了诱发剂,他们想要我们发情。”
——格伦上将发自心底地认为,这个假期真是糟糕透了。
-TBC
☆、Chapter.4 全帝国都觉得上将不忠贞
格伦的手臂与约书亚的身体相碰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宇宙神赐予Alpha优秀的体能,赐予Omega强悍的生育能力,同时赋予他们发情期。在发情期里,人性趋近于兽性,欲望代替理智成为主导,任情潮将所谓最优秀的造物淹没。
格伦把怀中的青年安顿在房间里唯一的大床上,依靠残存的痛感逼迫自己退开,走进空气相对清新的盥洗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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