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大人用冷水洗了把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约书亚总会陷入这种状况。
即便单身三十一年成功晋级魔导师,格伦也保有基本的常识:一旦Omega的发情期开始,再好的抑制剂也和生理盐水没什么区别。
要么暂时标记,要么看着他受刑。
黑发上将摸出睡衣兜里的通讯器,压住手指的颤抖回了那条荒唐的短讯一行字。
——TO Miss.Black:时间地点,你定。
格伦真的有点儿生气。
挺好的,愤怒的情绪压制了他的欲望。
“格伦......”
“我在,约书亚。我不会走。”
年轻王储肤色白皙,身材却是格伦亲自调-教出的劲瘦结实。漂亮的脸颊脖颈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汗水顺着削尖的下巴滴落在床单上,带着好闻的柑橘甜香。
格伦站在盥洗室门口看了一会儿,强迫自己与对方的目光对视。
“格伦,咬我。”约书亚喘息着说。被欲望掌控的无力感让他感到耻辱,但房间里那个散发着要命信息素的Alpha拒绝上前——那个该死的性冷淡!
“不,殿下。”格伦说。
这画面一定非常搞笑,一名濒临发情的Omega和一名濒临发情的Alpha在房间里对峙,一个穿着睡衣,一个穿着浴袍,没有滚上,还他妈摆出了谈判的架势,显得发情期跟闹着玩儿似的。
不,当然不是闹着玩儿。格伦捏了一把手臂上纵深的伤口,让凛冽的疼痛唤醒大脑。
“殿下,你隐瞒了我很多事情。”
约书亚的瞳孔骤然一缩,又在情潮的冲击下败下阵来,他广受赞誉的理智正一点一点让出主导权。
格伦曾经短暂标记过他,这让他对那种雨后湿润的泥土气息无比敏感,白色浴袍的后摆几乎被体-液打湿。
“我可以解释。”约书亚努力让语气显得平静,他清亮的声线哑得像参加了一百次军队大合唱。
“......好,我相信你。”
格伦叹息着坐到床边,床上浑身滚烫的Omega近乎本能地挪动身体靠近,格伦用手臂揽住他,在两片沾着血迹的薄唇上轻轻吻了吻。
“但在这之后,我需要完整的、真实的真相,殿下。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丝毫隐瞒。”
——这是个无关情-欲,仅做安抚,带着好闻的雨后潮湿泥土气息的吻。
尖利的犬齿割破皮肤刺入腺体的一瞬间,约书亚几乎尖叫了出来。
格伦钢钳似的虎口紧紧掐着他的左肩,右臂搂着他的腰身,避免对方因为太过强烈的刺激扭动滑开。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二次临时标记,彼此身体对对方信息素的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信息素交融的刺激比记忆里更加剧烈。
尽管格伦从没做过基因匹配实验,但他觉得,他和约书亚的匹配度应该很高......非常高。
“我真他妈的是个圣人。”格伦自嘲似的嘀咕了一句。
......
“你真他妈的是个圣人。”柯西上尉叼着片不知什么品种的草叶子,相当无语地比了个拇指。
格伦机甲舱室里的压缩军粮又少了一多半——在原储存量仅剩四分之一的基础上。柯西知道那些东西都被搬去了哪里,毕竟截至今天,古浪星守军存活率已经不足三分之一。
格伦疲惫的黑眸透出一丝暖意:“你还有的吃么?”
“有,”柯西老脸一红,懒散的声调跟着挑高,“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大公无私?别做梦了,我还想活命。”
“哦,”格伦不以为意,“那就是没有了。”
柯西撇了撇嘴,没再反驳。
与外来者格伦不同,这颗蛮荒瑮石星球上每一具破碎的机甲,每一具倒下的尸体,都是柯西.柯塞冬过去三年里朝夕相伴的兄弟。
柯西的钦佩是真诚的,他只是天生长了张嘲讽脸,好吧,或许嘴也有点儿欠。
保卫战打响的头半个月里,柯西每天都行走在崩溃边缘,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比死亡更让人绝望。
比如目睹善良被饥饿吞噬,比如亲朋好友陆续反目、倒下,比如等不到的帝国援兵,和终于等到、却只有十五人的特攻队。
四月十七日,古浪星守军苦守满十二个宇宙日,只等来由十四台中级机甲和一台高级机甲构成的小分队,附赠一个鼎鼎大名的格伦.萨西尔。
“别担心,他们就快到了,”格伦平静叙述,并下达了命令,“我留了一周的份量。上尉,你最近跟着我。”
柯西扯着嘴角,诚实道:“希望我们活着看到那一天。”
“会看到的,”格伦难得地笑了笑,“很快就能看到了。”
被誉为夫兰帝国之刃的格伦.萨西尔还很年轻,他与柯西同岁。那双沉静的黑眸有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或许就像首都花边小报所说的那样,哪怕是硝烟纷飞的战场,只要看着他,你就会感到安全。
他的唇边和眼角都有并不明显的细纹,说明主人相当爱笑,但古浪星守备军上尉柯西.柯塞冬并能没从日常生活中发现这一点。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格伦微笑。
“你简直是根儿木头桩子。”柯西给出第二道评语。什么上下级观念之类的劳什子东西,他原本就没有。
可惜这回格伦没理他。柯西朝他的光脑看了一眼,险些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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