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来到郊外的一处农田,果然看到“犀”在那里。犀是这附近的老农,先前我托他打柴火时顺便帮我留意一下谷中的竹林,约好今日再会。
凡间的农人大多朴实、憨厚,虽只有几面之交,犀却同意了。
看到我如约而至,犀一扫郁色邀我至家中做客。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公子,我前几日去瞧了竹林,长得正好呢。”
“谢谢您老费心去看,那儿山谷相间,路颇不好走,小小心意,请笑纳。”
小辰均把带来的布匹搁在桌上。老农连忙道:“公子,这可使不得。”
“这是感谢你大老远走一趟,收下吧,无妨的。”
之前看着犀生活艰难,想直接送些粟粮、布帛接济他,而后转念一想,以这农人无功不受禄的性子断然不会轻易接受,才有了竹林之托。
和犀寒暄了一番后,我才发现没见到他的儿子“壮”。
“今天怎么没见着令郎?”我问道。
“公子不知?前些时日国君派了贵使来,说是边郡有异动,征了县里的儿郎去,看样子是又要和邻国打仗了,也不知道我儿壮投入哪位将军麾下,能否顺利回来。”
原来又是征兵打仗,这几年常常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是不曾想连郧城这样的小邑也会被战事波及。
“你可知那邻国的将军是哪一位?”我随口一问。
犀道:“县吏提到过,但不记得了,听说杀伐无道,长得血面獠牙,是个杀将。”
类似的言论似乎听人说过,我想,凡间战祸不断,杀将竞起,这是将星临世的征兆。
回了客栈,我掸去小辰均衣袍上的灰,道:“辰――你主人先前说了要告知我沐氏之近况,却迟迟不见来讯,还是说被你这个小机灵鬼瞒下来了。”
“兴许过一阵儿就来消息了。”
第二天,我的案头多了一块绢。
绢上写到,三人分别后辰均进入蜀城与沐氏接洽。而蜀城戒严则是因为魔族新任少君就在城中,少君说魔族无意兴战,只想与沐氏世世交好,互不干扰。
“谁信呢。”我喃喃道。
母亲定然不会相信,只是若断然拒绝,便是授之以柄,魔族就会拿此事当发兵的理由。所以母亲推说盟誓之事应该由天庭决定,沐氏做不了主。
上天庭的意思是不论魔族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条件不过分,先应着就好,反正都知盟约只是个虚晃,没有什么实际效用,该开战时还是会开战。
我将绢帕叠好收入怀中,看向倚在门边的小辰均,道:“还真被你言中了,只是辰均有话要传,何必劳烦鹤使呢,你们之间应该有所感应的吧。”
“并不能相互传讯,”小辰均摇摇头,又道,“我的职责就是听你的指令并保护你,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那我要回去,你也不会拦着咯。”不得不说,虽然辰均来信确实让我安心不少,但我还是打算回去一趟,局势未明,沐氏的安全未定,我这个少主怎能不顾沐氏之难自己逍遥。
“你想回去,我,拦不住。”小辰均偏头道。
那便即刻启程吧,凡人不是也说“狐死必首丘,游子早还乡”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3≦)
卷二完。
卷三依旧是前尘^ω^
☆、剥丝抽茧,战局已定
先前,辰均问我长居连云山怎么没有养成清冷孤傲的性子。我忘了告诉他,沐氏本扎根于伦天界,而连云山本是亲朋欢聚的故乡,自然不会孤独冷寂。
后来魔族屡屡进犯,母亲才不得已带领族人入驻蜀城,将治所移至凤凰山。
明明只几年未见,连云山却苍凉了许多,连平日里最显眼的杜鹃花也未见盛开。顶上云层灰暗混浊,我的心咯噔一下。
果然,情况没有那么乐观。
离时匆匆,归时更匆匆。根本没有半分心思看那些百年而无一变的风景。小辰均也一路寡言。
“等入了城,你是不是得回去复命了。”蜀城外,我随口问他。
“是。”
“破例替我传次话吧,就跟他说,沐乐已经成年了,不是嗷嗷待哺的雏鸟,只能在族人的羽翼下成长,有些责任,我从不敢忘。”
我依稀记得魔族屠戮族人的血刃凶光,记得父亲深陷敌阵而后消弥无踪的身影。
这时白光倏忽一现,小辰均身量骤长,成了弱冠时的模样。
他微微低头,拉住我的手:“抱歉,沐乐,我骗了你这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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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云端,俯瞰蜀城。山依水傍,物产丰饶,城池固若金汤。若是在凡间,凭此天险之利,可自称一霸。
然而这些在魔族眼中,只不过是硬一点的窝头,轻易就可啃下。
“我那时刚入蜀城,魔族说,令堂被发现在他们的辖地,还拿出了一些信物,凤君不疑有他,准备前往寻找,一旬后,凤君安排好事务后悄悄出了城,至今杳无音信。”辰均慎重道。
阿爷失踪多年,纵然知道这可能是魔族的陷阱,母亲也要亲自去看个明白。可是,母亲绝不会丢下蜀城不管,为何……
辰均又道:“魔族的少君是新立的,他正欲扩充兵权和威望以巩固地位,打一场胜仗是他的首要选择。然他也知胜战不易,所以假意前来缔盟,想捞些好处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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