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惨?也是乌鸦运?”
“所以,我早料到一清观也保不住,只是不忍最终还是连累了道长们,连累了你。
当时你奄奄一息,我正巧与上天庭司吏府的一位仙君交好,于是替你捐了三代功德,托他点你飞升。
你受伤太重忘记了很多事,那些老道长是真的,后来的道友和道观则是术法幻化出来的假象,硬生生给你糊上的。”
“难怪那段‘记忆’如此模糊,我这仙原来是这么升上来的。”
“很久前我就知道,你写话本比学道经强。
这本《清静经》还是你送给我的,你每日除了研究研究科试,就是抱着话本不放,所以一本经书你便抄录了两年。
当时你笑说你的传奇一定会大卖,呵呵……你的仙人传写的很好,也几乎猜全了。”
“可是,既然你历完劫了,怎么没有去天庭呢?”
杜湲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我在等我的心仪之人来找我。”
我没有问“那她什么时候能来”,凭我在凡间的阅历,看杜湲隐隐苦涩的神色,我觉得他可能会说“她不会来了”。
“早就想把这些告知于你,只苦于没有契机,所以之前才刻意安排相见。”
杜湲这么着急解释,倒像是急于跟我撇清关系似的。
也许他是听说了我之前做的蠢事呢。
我遏制住自己“度君子之腹”的念头,长揖道:“劳驾杜公子过来,听君一席话,慕乐明朗了许多,感激不尽。”
杜湲扶住我的手,还了一礼道:“应该的,把疑虑说开,元君在天庭也轻松些,杜某也算功德圆满了,就此别过。”
我攥紧道经,目送那抹青色逐渐隐没山林中。
“啪――”山雾忽然开始弥漫,另一处凭空响起掌声,只听见一声讽刺的呵笑:“他可真是窝囊!斗不过就连心尖上的人也能让出去。”
谁?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山雾把我团团围住,继而又裂出一道口子,现出那人的身形。
他注视着我,邪魅一笑。
“阿乐。”
辰均?我瞪大了双眼。
不可能。
“何方妖魔!竟敢假冒上仙!”
我身无他物,只能使用木系术法,化出一束藤条,那人不躲不避被牢牢捆缚。
忽然他又变成辰均小时候的样子,泪汪汪地说:“阿乐,是我呀,你怎么忍心伤害我呢?”
装可怜!辰均才不会这样。
我本就满腔怒火,彼时又见这人撒娇作态,脾气就像干草遇着火星,蹭的点着了,一发不可收拾。
我操纵藤条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辰均”嘴角溢血,大笑了几声,“放着威震六界的凤火不用,半路改修如此平庸的木系,难怪阿乐的实力――啧啧,不过如此。”
“少废话。”我掏出谱梦鉴,想要照出这人的真实面目。
“哼,别白费功夫了,怎么样,瞧出什么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变化?
“你究竟是谁?”
“让我一亲芳泽,我就告诉你。”
“去死吧!”
“哟,这就恼羞成怒了?前几日不是还和这张脸同寝共被的吗?滋味怎么样?够不够销魂?”
我咬牙道:“想知道?”
那人点点头:“当然。”
我握拳笑道:“问冥王去吧!”
我慕乐好歹也是上天庭敕封的元君,实力不济也不是你这个宵小之徒能够奚弄的。
吃我一记霹雳球!
我驱使雷云准确无误地贴在那人头顶,道道青雷落下,姣好的面庞顿时炸成了漆黑。
那人抬头摸摸脸:“威力不错,轮到我了?”
雷公电母夫妇的霹雳球居然没把他砸晕,这是个什么怪物?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倒了下去。
……
“不知道杀了他,那人会不会悲痛欲绝。”
“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尝尝被背叛被抛弃的滋味,方解我心头之恨!”
“哈哈哈,理应如此!”
“无桕的魔功又精进了,我们报仇的那一天,快了。”
――――――――――
“恩公,灵芝粥熬好了,您起来喝点吧。”
我费力撑了撑眼皮:“都说了我不是,快别这样叫我了。”
唉,流年不利。
自从被天帝点了个“下凡寻找魔物”的差事,我就厄运连连、频发事故。
碰到那个假扮辰均的,害得小仙我差点命都没了,幸亏我急中生智,装作昏迷倒地,趁他们二人不注意掏出一把急行符贴身上,飞遁而去。
没想到吧,区区元君,御云术也不逊于上仙!
想及此,我得意的笑了。
“恩公就是恩公,若不是恩公,父亲就在饥荒中饿死了。我父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飞升六百年,我何时助过什么神仙?
那日接连飞了两万里,灵力为之一空,见四周云雾缭绕、仙气腾腾,应是到了天庭地界,才安心倒地。
醒来就见这黝黑少年扑至床前,直呼:“恩公――恩公你醒啦,恩公……”
“令尊教子有方,不过,我真的不是,你认错人了。”我扶额叹道。
“恩公既然已经得道成仙,应该知道功德收支簿吧,虽然您忘了我,我却记得您的恩惠,而且我这簿上,也记了您一大笔功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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