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千帆看向君承,不着痕迹的松开他的手道,“我去方便一下”。
文华把大包小包放到地上,喘了喘气道,“可真累!”
君承看着晋千帆走过然后离开他视线的路,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
文华喊道,“虽说都是大男人,但这样不好吧!”
君承根本没听清他的话,甚至连经过的枝蔓上的尖刺都没看清,仿佛刺破他的手流出的血也没看清。
文华哀叹一声,提起大包小巴跟上走了过去。
晋千帆翻遍全身,也没找到药,焦躁的如大脑被灌满水银,君承那么清晰的脚步声他都没有听清。
“是这个吗?”
一个白瓷瓶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映入眼眶,晋千帆心里咯噔一声,慢悠悠的转过头去,正对上他的眼睛。
晋千帆伸手想拿起,君承却率先攥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的?”
晋千帆别过头,沉默了片刻,微笑道,“解毒药啊!”
“你不要逼我自己去查!”君承回复。
晋千帆没了笑容,好半响才说来一句话,“能让人暂时内力全失的药。”
君承攥瓶子的手颤抖起来,声音也颤抖起来,“因为我?因为我?”他把手中瓷瓶用力甩开,大喊道“我不要你为我这样!”他大步的往后退去,“你走,你走!我不缠你,我不缠你了,我不缠你了,还不行吗!”晋千帆没有想到这句话会对君承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致使这个从来镇定有方的男人仿佛崩溃,踉踉跄跄的跑向丛林深处。
“君承?君承!”晋千帆的脑子一下乱了,急急的追了上去。
身后文华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时,只看到君承跑开,晋千帆追上去的背影。
“诶?这是吵架了?”文华喘着粗气休息了一会儿,心想他们一会儿还会回来,我就不费那个力气了,便直接的倚着树坐了下来。感觉屁股下面有些硌得慌,起身一看,竟是一个白瓷瓶。他拿在手里玩了一会儿,给揣进自己的口袋了。伸了个懒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起盹来了。
过了半响,听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愈来愈清晰,文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看到一朦胧的白衣,似雪中孤梅。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起身看清走近的人道,“原来是你啊!”
是湿漉漉的晋千帆抱着同样湿漉漉的已经晕过去的君承,而且他没有撑伞,轻而易举的就能看清他红色的仿佛流下血来的眼睛。
文华愣了一愣,继而若无其事般道,“这是掉河里去了?”
“嗯”晋千帆应着,将君承小心的放到树前。
文华道,“那边那条河,有芦苇挡着,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我也常掉进去。”
晋千帆一动不动的看着昏迷的君承,将两指合拢垂于胸前,快速向自己的胸前点去,可没有碰到自己的衣服,就垂了下来。晋千帆叹了口气,想着君承扔药瓶的方向,在君承周围寻找起来。
文华看着晋千帆的一系列举动只觉的莫名其妙,而且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晋千帆那个动作分明是武林众人自废武功的招式。
文华道,“你在找东西吗?”
晋千帆头也不回道,“嗯,一个白瓷瓶”。
文华手指滑进口袋,感受着口袋里那个圆润光滑的触感,却犹豫了下来,他有感觉,这个药,会出事的。他空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若无其事的垂在裤缝旁,道“今天这样,贫民区是去不了了,你们浑身湿透了,一不小心就能生病,还是先回去吧!”
晋千帆看了眼君承,君承的身子最弱了,他停下找瓷瓶,起身将君承抱起,手指在半空停下,看向文华,将他手里的盒子包裹拿过来道,“你背他,我来拿这些。”说着,蒙上黑布,人就走到一丈开外了。
“什么啊?”文华摸不着头脑,抓着君承的胳膊,将他放到自己背上。
晋千帆喊道“你温柔点啊!你这样是要把他的胳膊拽掉吗!”
文华有点恼怒,放轻动作把君承给背了上来,想着这样就能让晋千帆满意了的时候,他发现那家伙更生气了,脸阴沉阴沉的,文华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问道“又怎么了!”
晋千帆看着文华放到君承腿上的手,别过头去,沉声道“没什么!”继而大踏步的先走了。
文华清楚看到晋千帆的手上青筋一根根暴起,仿佛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回到连家,晋千帆连门都没有进,把大包小包放在门口,只说了句“好好照顾他”就一个模糊的身影,然后消失了。
君承醒来,也是一句话不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那之后一连好几天,晋千帆都不见人影,君承也是一声不吭然后大病一场。
今夜朗月高悬,中午下了阵小雨,一洗前几日的沉闷,难得的空气清新起来。
君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慢慢坐起身,从枕头下拿出宁折,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对着宁折缓缓吹奏起来。
曲子哀伤,哀的是谁的伤。
曲子吟痛,吟的又是谁的痛。
他乡流离,离的是谁的家乡。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人,可我也找不到让你回家的路。
因为,正是我亲手摧毁了你的路。
酒香逼近,君承刚关上窗,大门就被用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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