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承猛地回头看去,酒香随着那个人的嘴唇一起逼近。
对上那双血红却没有焦距的眼睛,君承抱紧了他的背,任凭他将自己压在冰冷的墙上。
他的手冰极了,他的整个身体都冰极了。
温热的泪水落到他的冰冷的手上,他猛地颤了一下,停下所有粗暴的动作,抱着头慢慢的蹲下,大声的抽泣起来。
“我是个累赘,我就是个累赘,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君承慢慢抱住他,慢慢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安慰道,“你不是累赘,你回来了,我特别开心,特别开心。”
晋千帆哭道“只有我不能碰你,只有我不能碰你!君承,君承......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受不了了,就算只能活一天,我也认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只有我不能,只有我不能。”
君承问道“你怎么了?”
晋千帆往前倒去,倒进君承的怀里,眼泪不停的流下,他却轻松的笑了起来,“我把武功废了,练了二十年的武功废了,我这一生,到头来,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想做的事做不好,还真是一无是处啊!”
晋千帆闹了一宿,该说的不该说的,借着酒劲几乎全说了。
浑浑噩噩容易,直面浑噩时的麻烦可就不容易了。
晋千帆睁开眼睛,正对上君承那双金钩般的眼睛,钩的他心头一颤。
君承道,“你要死了”陈述语气。
“我!……”晋千帆大惊失色。
君承又道,“你要死了,怎么不去找大夫,卖棺材的,跟着我干什么?”
“我……!”晋千帆沉默许久,向君承爬去,枕着他的大腿,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腰间,闷闷道,“让我死在你身边吧?”。
君承掰开他的脸捧住,露出一个笑容道,“那就死在我身边吧!”
君承定定的看着他,他有一双血浸的让人害怕的眼睛,可眼睛里的东西,还是简单的让人一看就明白,于是他低下头去深深亲吻。
翻云覆雨间,君承抱住晋千帆,在他耳边轻喃道,“千帆,我和你是天作之合。”
“怎么讲?”
“你快死了,我身体也不好,哪天也就去了。人们都说执子之手与子皆老,我和你虽不能与子偕老,但偕死也不错。”
晋千帆轻轻一笑,隐下心头的苦涩,道“嗯”。
此生不能共白首,便携手共进坟墓。
第67章 回首依稀梦里人七
松开晋千帆紧抱在腰间的手,君承悄悄的下床,他嘴上笑着可心里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的,晋千帆说他几乎看过了所有的大夫,可他还是要再试一试。
将写好的纸条放到白鸽腿上,看着白鸽于天际之间渐行渐远的浅薄身影,君承却再没了想要自由的想法。
遇上晋千帆他的这一辈子都别想要自由了。
转身走到床边,君承轻轻的抚摸着晋千帆的脸颊。
当年,他,十八岁,嬉笑调皮,流光溢彩。
如今,二十二岁,他还是他。
君承愿意陪着他共进坟墓,却不能看着他进坟墓而无动于衷。
手被轻轻抓住,注视的人成了被注视的人,他眯着眼睛浅笑,“真好”。
“嗯?”
“我一睁眼就看见你了”,晋千帆这么说着,把人给拦腰抱上了床,抬着头来回蹭。
“别闹了,说好了今天和文华去看那流浪汉的。”君承压着他的肩道。
晋千帆把头一歪,很是苦恼的叹道“不该随口一说的,现在到了还债的日子了!”
贫民区那边儿,文华自己不敢去,晋千帆随口一说,“怕什么!我陪你!”
君承下床,在背对晋千帆的方向,他眼底的光芒黯淡下去,以晋千帆听不见的声音应和道,“是啊!不该随口一说的。”
床上晋千帆抻了抻懒腰,又恢复了精神,道“去就去!也该出去走走了!”
话毕,掀被下床,穿衣洗漱......又伸了个懒腰。
其实这时文华在屋外已经徘徊多时了,他紧握着那白瓷瓶,想了又想之后还是打算还给晋千帆,但又怕晋千帆埋怨他,因此有些犹豫。
然而晋千帆已经不再需要这个白瓷瓶了。
文华轻轻敲了敲门,深吸了一口气。
君承把晋千帆绑了一半的头发放下,走上前去拉开门,问道“有事吗?”
文华没有进屋,吞吐道“那个......”
晋千帆竖耳听着,同时自己照着镜子把头发绑好。
听文华道“那个......我是来送东西的,晋公子前几日找的那个白瓷瓶找到了。”他还是没敢实话实说,躲避着君承眼光的展开双手,露出那个白瓷瓶,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那这个就......”
他话没说完,屋里的晋千帆听不下去了,头发还没绑好就推开门,拿过瓷瓶直接往花坛里一扔。
“......”吓!文华惊讶的哆嗦,“你,你,你回来了!不是,你你你,你怎么给扔了!”
晋千帆道,“看了生气!”
能不生气吗?
有人醉酒后发疯,有人醉酒后安静睡觉,他醉酒后......直接把他武功给废了。
他可是从小就开始练的武功啊!
没了武功,他就赢不了孤舟,拿不回雪山上的银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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