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冰魂雪魄,他在狼蛛海就没了价值,无法成为方诸水的臂膀。
没了武功,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别人了。
即使远离孤独的方法只有散功一种,他也有一万种理由不能散功。
晋千帆偷偷看向君承,心里的气悄悄泄了。
醉酒的时候,晋千帆什么也不记得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而真言何尝不是出于真心。
那一万种理由竟然全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这一万种理由不及“触碰他”那一个理由。
即使酒醒之后他不止一次的后悔,他不该喝酒的。
但无法否认,醉酒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星辰谷四年,他滴酒不沾,即使心中再悲痛,也没有借酒消愁的想法。
可仅仅只是一个“触碰”,那么简单平常的两个字,就让他崩溃了。
君承走过来踮着脚抓起晋千帆的头发道,“你的头发啊!”
晋千帆低下头,感受着君承在自己头上穿梭的手指,眼神落到自己的鞋尖,雪白的鞋子上沾了些泥泞。
也罢,就让我自私一回,在生命的最后,为自己活一场吧!
不是孤舟的养子,不是方诸水的臂膀,不是晋枫桥的儿子。
只是晋千帆,一个爱着人也被人爱着的人。
晋千帆三人走进贫民区,看见的便是拥挤的街道,破烂的人群,左右的屋里隐约能听见发出的痛苦而又悲伤的咳嗽声。
“咳咳咳!”
“咳咳咳!”
走到那流浪汉的屋前,晋千帆和君承在前轻轻敲了敲屋门,屋里传来伴着痛苦的咳嗽声的嘶哑的拉着长调的低沉的喊声,“请进!”
文华还有些踟蹰,磨磨蹭蹭的迈着小碎步落在后面,被晋千帆一把抓了过去,“你进去啊!”
文华埋怨的瞪了晋千帆一眼,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整了整自己的领子,又酝酿了一会儿,推门走了过去。
晋千帆和君承跟在后面,走到屋里,只见一高高瘦瘦的男人扶着桌子在艰难的行走着,男人也不过二三年的年纪,正当壮年,却不料身体竟这样的孱弱。
男人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惊讶道“是你!”
男人有些激动,也不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扭头就走,“咳咳!你又来干什么!看看我死了没有!咳咳!”
文华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对不起!”
“……”男人停下脚步,诧异的转过头来,“你你你,你说什么?”
文华深吸了一口气,深鞠了个躬,朗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男人惊讶了一会儿,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文华,除了不可避免的咳嗽一句话不说,文华也就保持着鞠躬的动作一动不动。
晋千帆和君承在后面也是一句话不说,但从他们这边看过去,文华的身体已有轻微的颤抖,虽是弯着腰但那背依旧绷得紧紧的。
晋千帆攥紧了拳头,为文华捏了把汗,真担心他会忍不住起来再把男人给打一顿,虽说内力没了,但招式还在,先做好准备,要是文华真的忍不住,他也好出手拦下。
可过了许久,文华和男人还保持着僵持的动作,男人泄了气开口道,“起来吧!咳咳,我原谅你了,咳咳。”
晋千帆松开了拳头,也松了口气,奇怪,他怎么这么爱操心啊!
文华直起腰轻声回道,“谢谢”。
男人道“咳咳,坐吧!”欲拿过桌上的茶壶,文华眼疾手快的拿起来道“这个让我来吧!”然后一溜烟的跑远了。
晋千帆笑笑道,“让他干就行,你好好休息吧!”
男人对晋千帆和君承道“请坐,咳咳,不知怎么称呼?”
晋千帆指指君承道,“不用客气了,叫他小舒,叫我小晋就行。”
晋千帆和男人一起坐下问道,“那你呢?”
“咳咳,雷,咳咳,雷力。”
君承从刚才就一直在皱着眉,待晋千帆和雷力客套的差不多了突然开口道“为何这里的青年仿佛都生了重病?”
晋千帆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就说怪怪的,原来是这样的,刚才我们一路走来,竟大多数都是青壮年!”
雷力悔恨的叹了口气,道“说起来真是悔不当初啊!”
雷力一字一字的说,一边痛苦的咳嗽一边掩不住的泪流满面。
原来,这一切还都与晋千帆刚到桃城时撞到的那卖陶瓷的店有关。
众所周知,生产陶瓷器需要陶土瓷土。
而这家陶瓷店里的陶瓷全是来自于桃城山外的一瓷矿。
那里的瓷土很丰富,可以说是天生就说为了制作陶瓷而生的,而且那里招工的工钱也很丰富,雷力跟着几个人也都去了,在那里干了三四年,也发了一笔小财。
本想着赚了钱再回来开个小摊,娶个媳妇,日子也不错,但谁能想到赚的钱不仅没留下让他的生活更好,甚至还欠了不少债。
全拿去治病了。
大夫束手无策,一起去那里的朋友一个一个的倒下瘫痪然后死去,雷力知道,他也快死了。
“那个矿有什么问题?”晋千帆问。
雷力摇摇头道,“不清楚,咳咳,但这里的人,咳咳,都曾经在那个矿里做过工,咳咳,肯定和那个矿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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