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生看了程慕北一眼,走过去开门,“怎么了?”
穆严的语气有些着急,“有人来偷药材,跑进了隔壁程大侠的房里不见了,程大侠也没见着人影。”
程慕北缓慢走出来,“我在这儿呢。”
穆严瞪大了眼,正欲说什么,南褚便赶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穆严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了,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有个穿红衣裳的盗贼偷了一大袋药材,要跑的时候被守卫看到了,不过那人武功高强,一路跑到程慕北的房里不见了。
南褚和沈简生不由得将目光转到程慕北身上,他果然如往常般穿着大红的衣裳。穆严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旁边有人低头报告,“少爷,没有搜到人,倒是发现这屋里有道侧门。”
穆严大手一挥,“说。”
“门是打开的,通向隔壁的房间。”
程慕北脸色一沉,这明显就是场嫁祸了。南褚皱着眉朝程慕北房间走去,确实没找到人影,连窗户都关得紧紧的,而贴着沈简生房间的那面墙上的侧门半掩着,活像是逃犯从这儿到隔壁去了。
“老爷来了!”不知道是谁叫了声,穆老爷姗姗来迟。
程慕北一直盯着穆严,这房间是他安排的,如果不是对这房子构造极为熟悉,是不可能设计出这场嫁祸的。但是穆严和他们无冤无仇,对子桑竹的厌恶也不像是装的。
“盗贼呢?”穆老爷虎着脸,好歹是个朝廷要官,威严之气尽显无疑。
穆严嗫喏着,“跑了……”
程慕北诧异地看了眼穆严,没有吭声。
“跑了?”穆老爷忽然扬高语调,“在这府中都能让他跑了?药材呢?也丢了?”
穆严不敢说话,只是垂着头。穆老爷抬起手指着穆严,手都气得发抖,程慕北觉得如果不是顾及外人还在,他能一巴掌给穆严甩过去。
南褚上前一步,悄悄把穆严往自己身后拉了点,“穆老爷,此时盗贼一定没有跑远,不如你们再好好搜查一下府内,我去外边看看?”南褚打交道时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穆老爷算是消气了些,“麻烦南大侠了。”
他给程慕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好好呆在穆府中。毕竟在场那么多人,哪怕穆严不会把罪名安在程慕北身上,悠悠众口也是堵不住的。
程慕北只好认栽。
沈简生陪程慕北在穆府中搜查,这盗贼行事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穆严和他们一起搜查程慕北那间房,除了侧门还是半掩着,什么痕迹都没有。
“气死本少爷了!要让我抓住这个小毛贼!我,我我我……”穆严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半天没想出自己到底能把那小毛贼怎么样。
程慕北难得给别人一个好脸色,“你就把他送进宫当公公吧。”
穆严似乎被程慕北的恶毒吓到了,哑然了片刻一拍手,“好主意!”
穆府中并没有什么收获,穆严也很快被穆老爷叫走了。沈简生坐在桌边,倒了杯茶给程慕北,“你觉得是子桑竹吗?”
程慕北接过茶并没有喝,热气升腾起来,他的面容隐在白雾后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如果不是穆老爷自己设计的,就只有子桑竹了。”
天快亮了的时候,程慕北和沈简生被穆老爷请去了。人多口杂,也不知道谁将程慕北疑似盗贼这个消息告诉了穆老爷。
“程大侠,我知道你们江湖中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屑于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但这回丢的东西是给皇上的贡品,是会掉脑袋的买卖,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将程大侠叫过来询问一番。”穆老爷坐在高位上,天还没有亮,但穆府灯火明亮,大家都没有睡意。
程慕北站在厅内,淡淡地笑了声,“穆老爷客气,但问无妨。”
“你今夜为何不在房中?”
程慕北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沈简生,“去找沈大侠睡觉了。”
穆老爷的脸色变了变,在他的思想里还没有两个大男人非得同榻而眠的道理……指不定是程慕北想不出理由,宁肯自毁形象编造的呢!
“是严儿安排的屋子有什么问题吗?”穆老爷放缓语气,吞下了后半句话,不然你为什么非得去隔壁睡觉?
“不是,只是我习惯了与沈兄一起睡觉,缘由也得同穆老爷交代吗?”程慕北似笑非笑地回答,江湖和朝廷素来两不相干,朝中的人看不起江湖莽夫,江湖中的人又看不起趋炎附势的朝廷之人,总之矛盾是很早就有的。
穆老爷本就心情不好,被程慕北一顶撞更是变了脸色,估计当场就想将程慕北送到御前,判他个偷贡品的罪名。
好在南褚回来了,此时天已经破晓了,他左手拎着一个*袋,右手握着南魄,鲜血顺着臂膀滴落下来有些瘆人。
程慕北见南褚面色苍白,忙迎了上去,“阿褚,怎么了?”
南褚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他唇上的血色几乎要褪尽了,抬手将麻袋放在地上,“药……材。”
“别说话了!”程慕北喝住南褚,他只是随便扣住了南褚的脉,就发现他内力十分紊乱,除却胳膊上的一道血口,似乎还有内伤。
穆老爷是文官,没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吓得脸色铁青,“天子脚下,谁敢干这种作奸犯科的事!”他看到药材回来了,心情也好了不少,一边叫人检查药材,一边叫人去给南褚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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