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住他,”他挡在青菩萨身前,低声说,“你先走。”
“叶子?”
“我不是他的对手。”逐夜凉坦承。
岑琢不甘心:“可你是牡丹狮子……”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牡丹狮子了,”逐夜凉冷静分析当前的形势,“这个御者很强,没了狮牙刀和狮子吼,我只能自保。”
他没了狮牙刀和狮子吼,是为了自己,岑琢沉声:“你没了牙,我做你的牙,”青菩萨搭住牡丹狮子的肩膀,毅然走上去,和他并肩,“从今往后,有你的战场就有我,我再也不让你孤军奋战。”
逐夜凉惊讶地看向他,青菩萨摆开架势:“它的刀短,我有六只手,中远程都罩得住,近身战和它肩上那两团火,你负责,”它拿胳膊肘顶了顶逐夜凉的胸口,“弄死他,青菩萨和牡丹狮子一起名动天下!”
逐夜凉愣愣看着他走进焰肩佛的攻击圈,挥起长矛,抡圆了横扫,焰肩佛的剔骨刀几次尝试着近身,都被青菩萨灵巧甩开,拉远程放冷箭控场。
逐夜凉找个机会切进去,双刀并重炮,在近程和青菩萨配合,他们默契得像是一个人,我的刀还没到,你的剑已到,你的目镜刚闪,我已挡在了你身前。
青菩萨连放数箭,焰肩佛都侥幸躲过,但还没来得及喘息,逐夜凉的炮就到了,轰隆隆炸出一团黑雾,紧接着,在缓慢弥散的烟雾中,青菩萨的长矛迎面而来,焰肩佛刚擎着刮骨刀抗住,逐夜凉的刀锋又割烂了它的胸甲。
“叶子!”岑琢大喊,挥着钺刀一跃而起,“掩护我!”
焰肩佛赫然喷出猛火,就要灼伤青菩萨的目镜,逐夜凉及时出现,横臂挡住那团火,青菩萨则迅速闪到他身后,焰肩佛只感觉一个黑影在侧面一晃,扬刀劈上去,离着它一臂之遥,青菩萨从额头到下巴,被刮骨刀的刀尖划出了一道触目的长痕。
时间有一刹静止,焰肩佛慢慢低下头,只见自己的发动机上插着两柄长剑,扑通一声,它跪在地上,照明灯全灭。
逐夜凉走上去,一把掀开它的舱门,他想看看这个御者——令人惊诧的脸,仿佛深深浅浅的春花绽放在枝头,又好像一闪而过的流星照亮了夜空,对一个男人来说,太艳了。
“怎么,”舱里的人问,“见过?”
这话有些奇怪,逐夜凉没接。
“焰肩佛钟情,”那家伙指了指自己插着连接器的太阳穴,“这里头的神经元,和窈窕娘钟意是一个妈的。”
钟意这么强的御者,居然是双胞胎,逐夜凉收刀入鞘:“为什么天下从来没听过焰肩佛的名字?”
钟情笑了:“迎海有一个超级骨骼就够了,”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至于在战场上碰到的窈窕娘,你永远不知道里头坐镇的是哪一个。”
“看来我们误打误撞,还钓到了大鱼。”青菩萨收起多余的手臂,走过来。
逐夜凉看着它脸上那道贯通的长疤,深深自责:“没有你,这根本不可能。”
“怎么,牡丹狮子终于学会低调了?”
逐夜凉耸肩:“只在你面前。”
岑琢撇了撇嘴,在御者舱里漾起一个浅笑。
窈窕娘坠江,迎海联军溃散,挂着高山云雾旗的船队逐一起锚,强行突破两岸的火力封锁。
多闻天王号沿着航道急速下行,片刻不停的爆炸震得船身左右摇晃,白濡尔抱着特种枪爬上舷梯,踹开每一扇门搜寻须弥山的踪影。直到顶层的套房,在卧室里,在床头的小柜上,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匣子。
他扑上去,迫不及待打开它,期盼中的蓝光没有出现,须弥山仿佛是死的,没有一点动静。
白濡尔慌了,扔下特种枪,拼命摇晃它。
枪托砸在地上,惊醒了床上的人,洛滨皱了皱眉,睁开眼。
“须弥山?”白濡尔不能理解,他相信两次操纵列兵骨骼倒戈的是它,它为自己先取汤泽再杀钟意,怎么此时此刻却毫无反应,“须弥山!”
“白濡尔?”洛滨撑着枕头坐起来,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
白濡尔眼眉一挑,这才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他的老对头,须弥山最初的主人。
“那是我的东西,”洛滨指着熄灭的须弥山,“你要它没有用。”
“不,”即使是个空盒子,白濡尔也舍不得放开,他活在须弥山的幻境里太久了,“它答应过我,要让我东山再起!”
“是你‘以为’它答应过你,帮你东山再起,”洛滨怜悯地说,“你被它骗了。”
白濡尔愣愣盯着他,片刻,表情变得狰狞:“你也想跟我抢,对不对?”他从后腰摸出匕首,“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夺取天下!”
洛滨看着白濡尔那只独眼,和他头发里夹杂的银丝,他才想问他: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夺取天下?
“洛滨,咱们俩在核心囚舱里过了三年,你是怎么折磨我的?”白濡尔爬上床,尖刀握在手里,“你让我一遍遍求你,让我尖叫,让我哭喊,让我为了一口水,把什么都给你了!”
洛滨无视那把刀:“让你失去一切的不是我,是你的野心,”他淡然地说,“只要你的心自由,没有什么东西左右得了你。”
“去他妈的自由吧,我只要权力!”
白濡尔落刀,一腔杀意,正对着洛滨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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