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云雾佩上左胸,岑琢就是伽蓝堂唯一的主人,天下至高无上的霸主。逐夜凉注视着他,那么漂亮,那么年轻,直得像一杆旗,利得像一把刀。
岑琢斜侧过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向他,晶亮的眼睛如火,专注、炽烈:“牡丹狮子逐夜凉。”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那个猩红色的身影。
“从今天开始,”岑琢灿烂地笑着,向他张开双臂,“你就是我的家头,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我,是伽蓝堂。”
逐夜凉全身的照明灯亮起,倾身一把将他抱住,人群里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口哨。
岑琢对他耳语:“我拥有天下,你拥有我。”
“叮咚。”逐夜凉放开他,恭敬地退到一边。
接着又有工作人员上来,捧着五个托盘,每个托盘上各有一枚纯银的高山云雾徽章。
“吕九所!”岑琢点名。
金刚手的御者舱随之打开,吕九所穿着一身黑西装跳下来,深吸一口气,在万众瞩目下站到岑琢面前:“会长!”
岑琢垂着眼,亲自把徽章给他别上:“金刚手吕九所,”他浅笑,“伽蓝堂北府地区第一长官,全权负责北方及连云关外事务。”
吕九所郑重地挺直背脊。
“九哥,”岑琢捋了捋他的西装前襟,“把北方管好,哪天我要是不行了,还得回老家投奔你呢。”
“别回来,”吕九所瞟一眼逐夜凉,“看见你俩我就闹心,好好在巅峰上待着吧。”
岑琢一笑,叫下一个:“姚黄云!”
吞生刀的舱门打开,姚黄云也是一身黑西装,挺拔料峭,岑琢为他佩戴徽章:“吞生刀姚黄云,伽蓝堂成沙地区第一长官,全权负责南方事务。”
姚黄云颔首。
“姚哥,”岑琢叹一口气,“南方还不安稳,可能有几年小仗要打,人手、物资你随便从北方调,”他问吕九所,“九哥,没问题吧?”
“没问题,”吕九所目视前方,“我的就是他的。”
姚黄云熟稔地捶了他肩膀一把,站到旁边。
岑琢继续叫:“贾西贝、元贞!”
日月光和转生火的舱门同时开启,两个少年风姿卓然向他走来。
“日月光贾西贝,伽蓝堂兰城地区第一长官,全权负责西方事务。”岑琢看着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小姑娘似的面孔,眼神却坚毅有力。
“转生火元贞,伽蓝堂兰城地区家头,我的第一秘书。”
岑琢给他们佩上徽章,低声嘱咐:“小贝,元贞,七芒星不是你们的终点,你们的目光还该在七芒星以西。”
贾西贝抿着嘴巴,小胸脯挺得老高:“岑哥你放心,我和元贞正是一往无前的年纪,开疆拓土交给我们,绝不回头!”
岑琢点头:“戴冲!”
拘鬼牌的舱门打开,佩着电子义眼的戴冲缓缓走来,他还是那么帅,不羁地站到岑琢面前,很邪地叫了一声:“宝贝儿。”
“滚,”岑琢给他戴徽章,“拘鬼牌戴冲,伽蓝堂迎海地区第一长官,全权负责东方事务。”
戴冲很失望的:“就这么把我支走啦?”
没等岑琢开口,逐夜凉说:“你在迎海等着我,等我从鲜卑利亚回来,看你还狂不狂得起来。”
戴冲翻个白眼走开,岑琢的心思却活了:“叶子,”他小声说,“你是气他,还是你肉身真比他帅?”
逐夜凉拽得二五八万:“你说呢,”他高声下令,“换旗!”
只见广场上空,还有远处的总部大楼,江汉的每一处标志性建筑物上,染社的莲花旗徐徐降下,伽蓝堂的高山云雾旗继而升起,迎着风,猎猎飘扬,同一时间,伽蓝堂控制下的四方堂口统一易帜。
“伽蓝堂只是过渡形态,”岑琢向众人宣布,“我真正要给你们的,是一个和平稳定的国家,没有战争,没有火并,没有无谓的死亡,孩子可以受教育,女人可以自由地生活,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理想,然后实现它!”
人群爆发出欢呼,他们并不清楚“国家”是什么,只有一个朦胧的希望,这个希望需要岑琢和他的干部们一步一步,创造给他们看。
一个全新的天下。
从多闻天王广场离开,岑琢在车上脱了西装,换上全套防寒装备,飞行器在总部大楼停机坪上等着,已经入冬,要赶在极北的严寒天气到来前寻回逐夜凉的肉身,鲜卑利亚之行分秒必争。
根据染社收集的狮子堂时期档案,分析师整合所有鲜卑利亚相关数据,锁定了一片方圆二百公里的区域,这片区域属于一个叫诺敏的原生游牧部落,在周围部落已经被现代势力吞并的当下,它们仍然奇迹般地保持着独立。
这本身就不寻常。
青菩萨和牡丹狮子两具骨骼,乘超音速穿梭舱出关,当天夜里就过了索拉伦界河,进入一片白茫茫的雪原,真正的荒野之地。
逐夜凉对这一带还算熟悉,迎着卷地风,他领青菩萨到哈喇淖尔湖边,从一座孤零零的毡包里找到向导,一个名叫朝格图的年轻人。
鹿皮袍子裹得严实,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发红的颧骨和一对细长的眼睛。
交换了物资,朝格图做了简单祈祷,挥别家人,由逐夜凉开路,青菩萨殿后,三人徒步向北跋涉。
初冬,还不是鲜卑利亚的腹地,自然条件已经十分恶劣,越走风越大,打着旋儿,卷着遮天蔽日的鹅毛大雪,严酷到人在骨骼里都难以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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