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所有美人全都大惊失色。离开君上,离开王宫这样的事情是她们从没想过的,她们一直以为今天来不过是拜见一下未来的王后罢了。
怎么亲王的洗尘宴突然就变成她们的遣散宴了?
席间的臣子也是一片哗然。从没有皇帝不要后宫的,诚然大燕皇帝也是如此,只娶了一位摄政王,可是西凉不一样啊,西凉民风开放,一夫多妻妾再正常不过了。
“君上,如果亲王殿下不反对宫中有后妃,那……”连菲拉斯都觉得不妥,出言劝道。
“本王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说。本王不仅从这一刻起不再有嫔妃娈宠,而且从今往后,本王身边就只有王后淳于炎一人,”乌斯曼认真道,“再有人以任何理由想让本王纳妃,杀无赦。”
乌斯曼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个人都听清楚了,尤其是那些有幸来阶下参加宴会的部落富商,纷纷惶恐躬身,表示领命。
妃子们从方才的嬉笑快活到现在的抱头痛哭,明月公主望着她们,也是暗暗叹息。
从古至今都没有过妃子未犯错就被赶出宫去的做法,君上虽事出有因但也很残酷。哪怕让她们改名再嫁,这往后的日子也没有宫里舒坦,更何况还有嫔妃的位份,任凭改嫁给部落王也不如往日的风光。
炎看了乌斯曼一眼,正要说什么,希娜摇摇摆摆地起身。她喝醉了,脸上挂着泪痕,妆容也有些花,却无损她的国色天香。
“君上,您要赶臣妾走?”希娜身子有些摇晃,她含泪望着乌斯曼道,“可臣妾除了您身边,哪儿都不想去,要不您就行行好,赐臣妾一死吧!”
“娘娘……”贴身侍女吓得赶紧扶住她,“您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是他!”希娜涂得嫣红的手指笔直戳向主席桌后的炎,“是他!你问问他做了什么?!一个男人竟然如此不要脸面,与女人抢丈夫……”
“住口。”乌斯曼皱起眉头,有点生气了,“希娜醉了,带她下去吧。让太医看下她。”
“是、是!”侍女和太监赶紧扶她离开。
其他人虽不像希娜那般哭闹,但也是一副以泪洗面、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这算是为我清理门户吗?”炎忍不住道,“你知道我不会感激你的。”
“炎炎,你说过不会插手此事的。”
“你……!”炎想说这样会不会太绝情了,一旁的明月公主轻轻一拉炎的衣袖,示意有话要说。
“明月,你没事吧?”炎以为她被这哭哭啼啼的场面给吓到了。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真正的无情是君上既不宠幸她们,又不放她们出宫去。”
“嗯?”
“炎,这世上能有几个皇帝接受妾妃改嫁?所以您要理解君上,他这么做看似绝情,实则对谁都好。即便是希娜姐姐也会有想明白的一日。毕竟君上爱的不是她,任凭她怎么做,其结果都是炊沙镂冰,徒劳一场罢了。”
炎闻言愣住,没想到明月虽看不见但心里跟明镜似的,不但看透了他的心思,更看透了乌斯曼的用意……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番拙见,您要是觉得不合适……”
“不,你说的很对。”炎微微一笑,“是我一时糊涂了。”
对那些妃子来说长痛不如短痛。若离开宫廷,说不定还能找到真正相爱的丈夫,勉强留在宫里的话,乌斯曼又不理睬她们,等于年纪轻轻就被打入冷宫,更加绝望。
当然,对于某些大臣和富商们来说,千挑万选好不容易送进宫里的美人被君上统统赶出来,心里不爽极了,但也不敢当庭质疑君主,全都苦哈哈的喝着闷酒。
“殿下,君上为了您,可是得罪了好些人呢。”这句话明月没说出口,她是部落公主,不得干预王族政事,所以她只是在心里感叹,君上看来是真的动心了。
话说回来,不只是君上,如果对方是淳于炎,连对情爱一向不感兴趣的她都会心动呢。
“你们也下去吧。”乌斯曼再次下令,让其他的妃子也告退了。
走了这么多人,这宴会厅一下子安静不少,这夜也深了,明月公主主动起身请辞。
乌斯曼没有挽留,只是让济纳雅莉送公主回去休息。
接下去基本是男人的场,水烟加烈酒,怪没趣的,女眷们都先行告退。
歌舞继续,但换上了剑舞和杂耍,大臣们或谈笑或肃然或苦闷,各有各的心思,不过显然这场盛宴不到天明是不会结束的。
炎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葡萄酒,然后看着乌斯曼问:“对明月,你了解多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乌斯曼面带微笑地看着炎,“我以前见她时,还是一个小女孩儿,长得挺可爱又乖巧伶俐。去年复见的她,才惊觉她与你的皇兄长相颇为相似,那会儿我便找人去探查了明月的身世……”
“然后呢?”炎不觉挺直腰板,肩膀倾向乌斯曼。
“明月的太姥姥是大燕国郡主圆珍,她是一位绝世美人。”乌斯曼道,“明月部落当时的族长明黥,去到大燕探访时,在都城偶遇郡主,并结下良缘,再经由大燕皇帝赐婚,圆珍郡主就嫁到西凉来了。”
“这圆珍郡主我小时候还听宫人提起过。”炎忽然忆起这个名字,“她们说我皇妹珂柔长得有几分像当年的圆珍郡主。我还听闻那圆珍郡主远嫁异邦后,王爷思女心切,染病而亡……这王府无人主事便渐渐散了。这之后我就没听过她什么消息,真没想到我如今见到的竟然是郡主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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