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她就是你的表妹,只不过关系上远了点。”乌斯曼道,“毕竟是从太姥姥那一辈来的。”
“我还以为……她也是巫雀族人。”炎讷讷地说,并不知道乌斯曼心里在嘀咕什么。
“很遗憾,她并不是。”乌斯曼道,“不过,如果巫雀族人当真在西凉留有一脉,我相信我能帮你找寻到。”
炎看着乌斯曼,好一会儿才道,“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都快成婚了,还这么见外。”乌斯曼打趣着,一如往常。
炎却笑不出来,大约是明月说的那句“炊沙镂冰一场空”,他与乌斯曼做的何尝不是一样的事呢。
他的心突然揪疼。
“怎么回事?”炎不觉摸着胸口,愣了半天神都没能想明白。
天边渐渐亮起来,歌舞渐歇,大臣们纷纷起身向乌斯曼和大燕亲王告退。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炎喝完最后一杯酒,放下杯子,站起身来。
眼前的景物忽地一阵打旋儿,花得辨不清样,炎一把按住台面,嘀咕道:“别动。”
“我没动桌子。”炎不走,乌斯曼也不会走。
“没说你。”炎的脸还不算太红,只是耳朵烧红着。他想要离席,但这地面不太平整,他走不直。
“炎炎,小心!”见多了炎一本正经的醉倒,乌斯曼赶紧伸手搀扶住他。
“殿下!”沈方宇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把拉住炎的左臂。
“你……”炎瞪着左边的沈方宇道,“一晚上都去哪儿浪了?”
“浪?”沈方宇第一次听见炎说这话,便知他醉了,“卑职在外面守着,没有去哪。”
“是么?”炎哼了一声,想要往前走,却发现走不动了。
沈方宇拉着他的左臂,乌斯曼握着他的右腕,他竟给夹在他们二人中间了。
“本王会送亲王回去休息,”乌斯曼沉声道,“沈方宇,你退下。”
“保护亲王是卑职的职责所在,就不劳陛下您了。”沈方宇回敬,并把炎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炎的肩头往左一倾,但很快又被乌斯曼给拉了过去。
“炎炎是本王的婚约者,他喝醉了,自然得让本王来送。”乌斯曼还一把搂上炎的肩头。
沈方宇看了一眼乌斯曼戴满宝戒的手,冷冷一笑道:“您也说了只是婚约者,那就是还未成婚,亲王依然是大燕国的王爷,自然由卑职来送。”
“沈方宇。”乌斯曼的眼里闪现煞气,“你看清楚这里是西凉国,本王是主,你是客,客随主便这样的道理,你都不懂?”
“您这是要挟……”
“吵死人了!!”原本就晕乎乎的炎被他们两个拉来扯去,包夹得浑身热汗直流不说,耳边还叨叨叨个没完,像一群马蜂绕着脑袋飞。他用力一甩手,这左右二人不约而同地倒退三步。
“谁都别搀!我自己走!”炎说完,这脚下也不打晃了,径自大步流星地走了。
乌斯曼和沈方宇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炎离去,直到殿内只剩下他们以及雅尔塔在。
“卑职告退。”沈方宇说完就走。
“哼,迟早抓你喂霜牙。”乌斯曼拧眉道,他迈下台阶时才发现眼前有些晕,他今日也喝多了。
“君上。”雅尔塔上前一扶。
“不用。”乌斯曼摆手道,“罢了,本王也回去歇着吧,天都亮了。”
“是,君上。”雅尔塔一让开,武卫营立刻上前,护卫着乌斯曼回寝室了。
第79章 醉酒夜袭
炎刚回到屋内便觉得口干舌燥, 便走到桌前拿起装泉水的紫琉璃瓶子, 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痛快。
这甘甜微凉的泉水稍稍驱散掉了炎体内的酒热, 这脑袋也瞬时清醒不少。
“真心吗……”炎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嘴,回想到宴会上乌斯曼为了他态度坚决地遣散所有的妃子,还有乌斯曼曾说过, 他是真心爱自己的。
“他还说过……喜欢我的全部。”炎在桌子边坐下来,手里扔抱着那细颈圆肚的紫琉璃水瓶, 对它道, “但这怎么可能呢?人无完人, 就算是皇兄,我都不可能喜欢他的全部啊。比如……嗝!”
炎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然后才道,“比如我皇兄就太黏景霆瑞了,不管什么事都要去问他,就好像除了那个‘瑞瑞’, 别的人都不能给他意见一样,经常气死我。”
“你知道吗?你……”炎仔细地端详了瓶子两眼,似乎在想这瓶子叫什么名字,但又摇头道, “罢了, 我接着说。我告诉你,哪怕像皇兄这样完美的人也有太黏景霆瑞的毛病。比起皇兄, 我就差太多了。我没什么耐心,也不懂得体贴别人, 更看不出别人对我好有感,你说我是不是很迟钝?”
炎摇了摇水瓶子,那圆肚里发出哐当的水声。
“是吧,你也这么想。”炎认真地点点头道,“所以说,乌斯曼说他喜欢我的全部,肯定是假的,他是……骗我的。”
炎又摇了摇水瓶子,还凑耳到瓶口去听了听:“嗯,你觉得他是真心的?……不,不可能。对了!”
炎忽然醒悟道,“真心与否,剖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在这里纠结根本没用。”
“咚!”
炎把水瓶子重重搁在桌上,对它道:“兄弟,你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炎先去了一趟里屋的武器柜,打开那扇雕着沙漠与骆驼的柜门,那里面可真是流光溢彩、满屋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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