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将煮好的茶盏递出:“几位请,我这难得来了客人,没什么准备,只有榣山新产的粗茶,希望还能入口。”
慕深接过,忍俊不禁的摇摇头调侃:“长琴不如说自己耽于高卧,所谓清雅居士不过是做做样子,图个好看。”
长琴不恼反笑:“终日枯坐一处有什么趣味,若是你过几日再来,见到钓叟渔翁也说不定。”
慕深轻抿杯中茶汤,叹道:“这竹林是假,茅屋是假,只这如圭如璧的太子长琴是真,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不过若说这是粗茶,恐怕也是假的。”
长琴低笑:“云生懂我,当浮一大白。”
慕深晃晃手中杯盏,示意有茶无酒。
长琴眨眨眼:“云生怎又拘泥于这些了?”
言罢,二人相视一眼,遥遥敬了一杯。
澜九看这两人言笑晏晏,忍不住凉凉插嘴道:“以前只听说过‘商业互吹’,今天见了太子长琴和云生,才算是明白了真意。”
慕深长琴齐齐郎笑出声,长琴摆摆手:“澜九大人说的有理,只顾着交友未问几位来意是琴的失礼,不知几位来此所为何事?”
澜九不想听这两位你来我往高山流水了,抢过话头道:“受人之托,想请太子长琴出山。”
长琴似乎也有所料:“皇鸟?”
见澜九点头,长琴扶额低笑:“我还道他这是转性了,好些日子没在不周山外搔首弄姿,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澜九不能更认可“搔首弄姿”这个形容,一时看长琴也顺眼了不少:“算不上救兵,不过是看在他提供了消息的份上顺道帮忙递个话,我们本也是要来的。”
长琴示意澜九尽管开口。
“你可知共工的下落?”
长琴一愣,随即摇摇头:“水神大人早与家父同归于尽,随不周山一同归于天地,又哪来的什么下落呢。”
慕深倒是想从长琴口中打探当年的不周山一战,但看他似乎有些低落,也不好开口。
“多谢告知。”澜九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道:“那傻凤凰让我和你说一声‘旧约已了,该出来了’。”
长琴若有所思,半晌叹道:“他说得对,我为了父亲的嘱托,守了三千年,如今先父遗愿已了,我却迟迟不离开,固执的将自己困在这寸许天地,不过是心有不甘,至今仍不敢面对外面的现实罢了,不周山恒久不变,我也就当这天地也始终未变,实在是懦夫行径,或许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说到这里,话风一转,“出了这不周山,陈年旧事也就作罢,不过在此前,长琴还有一事未了,希望几位能帮我。”
【主线任务:长琴之愿,是否接受?】
系统的提示声准时响起,澜九听着耳边提示,十分想翻个白眼,他几乎要怀疑这些涉及到当年旧事的家伙都是故意拿捏着他们使唤。
慕深可不在乎这什么提示,见澜九没吭声便大方道:“长琴只管说就是。”
长琴微微一笑,手指在杯盏边沿摩挲,似乎在整理语言:“这或许是个有些长的故事,要从许多年前讲起。”
慕深:“洗耳恭听。”
长琴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世人盛传榣山太子长琴沉迷音律,无暇事故,只可远观,难以为友,我自认非是如此,却也无心澄清什么,只道这世上定有知我者。”
“后来我等到了,那是我此前唯一的知交好友。”
“她说,她本是听闻‘乐神’之名,见猎心喜,路经榣山忍不住登门切磋。可能是惺惺相惜吧,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她来说,能读懂彼此音律的人太少了,后来她常来找我,我们渐渐的也就成为了朋友。”
澜九听到这,觉得这可能是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心道傻凤凰那个五音不全的,只会搔首弄姿跳什么劳什子凤舞,实在是比不过这位独一无二的灵魂知己,估计要凉。
“再后来,我们关系愈发融洽,有一天她告诉我她有了心仪之人,”长琴续道,“我很为她高兴。”
澜九:“……”
“又过了两年,她和心仪之人在一起了。”中间的故事长琴没有细说,“那是个清冷的人,一手剑术出神入化,世人皆传他是个冰冷无情的尊者,可世人多爱以讹传讹,我从他看向好友的眼神中知道,他们会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说到这,他停住了。
慕深猜想,这可能不是个好的故事,还是问道:“然后呢。”
“就没有然后了。”长琴摇摇头,苦涩道:“洪荒毁了。”
慕深失语。
“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一天,好友孤身来找我,她看起来难过又决绝,她本什么都不想说,只说要和我合奏一曲。”
“最后那曲也没能完成。”
“我不知她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和我说了许多,讲他们两个人的故事,最后她说,若是有一天发生什么大事,让他们分开,希望这世上还有人记得,他们是相爱的。”
“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拜托我说,如果他们二人都死了,还得托我将他们葬在一起,若是侥幸未死,她也不知道会发什么,只是……”
长琴闭上眼,似乎不忍再说下去:“只是恐怕也不能在一起了,还请我想办法让她再见他一面。我当时只觉疑惑,她却什么都不让我问了,现在想来,她是知道什么的,可能早料到今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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