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在三岔口时一副机灵可爱的模样,这会儿却是面色老成,捧着糖糕一面吃一面问:“姐,咱们就走陆路回安州?水路多顺啊。”
“吃你的糖糕吧!”小玉瞪去一眼,问老妇人:“干娘这边没事吧?”
“放心吧,就算官府查到寺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老妇人有这个自信。
穆清彦切断了异能,略有意外。
小少年也是骗子,他猜到了,但没想到竟从对方口中听到一个确切的地点。大概是环境太安全,才这般没有防备。不过,这小少年还是道行浅一些,类似小玉他们,哪怕是在同样环境之下,说话都是含糊的。他们已经形成了习惯,会下意识的模糊某些会涉及自身真是身份的信息。
安州应该是他们的一个安全点,但时隔两三年,小玉等人可能已经转移了。即使没转移,指不定如今也在别处行骗,守株待兔也不知要等到哪一日。
因此,进展也算不得乐观。
不过,若没有别的线索,安州还是得去一趟。
次日,穆清彦借着夜色掩护,回到了福江府。
陈十六是清早醒来才发现他回来了,立刻跟他汇报:“穆兄,果然像你说的那样,严五出现了!我猜的没错,就是当初那个在神断局门外徘徊的年轻人!我这两天在周围观察,有那么几个可疑的人在晃悠,应该是渡三爷或者李爷的人,然后在昨天下午,那个年轻人来这家客栈投宿,没防备,我跟他打了个照面儿。我还没怎么样呢,他大叫一声,扭头就跑了。我让人打听了,他跑到另一家客栈去住了。”
“那人的来历知道吗?”
陈十六狡猾的笑道:“我让何川去打听了,花了点儿银子,从客栈掌柜里问出来的。投店么,掌柜要看他户籍路引做登记。那人姓严,严衡,昌台县人。”
“昌台县?”
陈十六也笑:“是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不仅跟严老爷一个姓,还是一个地方的,又对这件事如此关注。我猜着严羽应该是严老爷的子侄辈。”
穆清彦也觉得很巧合,只是……
“若他是严老爷子侄辈,想要查这件事,直接委托就行,为何遮遮掩掩?”
“这个……”陈十六也想不通。
“把人请来见一见!”穆清彦觉得没必要绕来绕去,直接问就好了。
何川跑了一趟,耽搁的有点久,到底把人请来了。
门外进来的年轻人跟陈十六年龄相似,白净斯文,穿着讲究的绸缎衣裳,相较于陈十六世家子的清贵,这个严衡就是个富贵公子,还带着点儿读书人的书卷气,倒是让人看着很顺眼。
“穆公子,陈公子。”严衡看了两人,神色透着紧张。
穆清彦开门见山的询问:“严公子为何在这里?”
“我……”严衡张了张嘴,声音低了几分:“我是跟着二位来的。”
“为什么?”
“……你们来福江府,我觉得太巧合,跟来一打听,你们果然在查我三叔的事情。”
“当年受骗的严老爷是你三叔?”
“是的。”
“这封信不是你写的?”穆清彦将之前那封委托信取出来。
严衡一看,连忙摇头:“怎么会,不是我,这件事我不知道啊。”
“你当初去凤临县做什么?”对于他的否认,穆清彦没在意。
“我、我本来也是想委托你们查这件事的。”严衡叹口气,将实情和盘托出:“当年的事,三叔受了很大打击。归乡后,怕人嘲笑,很快又去了外地,一切又从头开始。只是他到底不如年轻时候精力好,何况当初打算归乡,就是身体有些不好,在今年入夏的时候他就病倒了,病的很重,怕是……三叔没成亲,没子女,要把铺子留给我。我家当年做生意的本钱也是三叔给的,后来我读书,也是三叔费心请了位好老师,我就想着……我想找出当年那伙骗子,可是……”
严衡似乎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有什么好犹豫的?找出骗子给你三叔报仇啊!”陈十六不明白他的挣扎。
严衡苦笑:“但我三叔对那位小玉姑娘一直念念不忘啊。私下里他跟我说,就算是骗了,他也不恨小玉,是他自己受不了诱惑。他只是觉得难过,若小玉肯他回家,他定然会娶她,家里财物自然都归她管,何苦要骗人呢。唉,我三叔这人心里就是有个结,我又想把人找到,又怕把人找到。万一那小玉知道我三叔不忘她,又骗一回怎么办?”
陈十六忍不住说道:“人找到了就得关到牢里去,难道你不打算报官吗?还真要把人领到你三叔跟前去啊?”
严衡干笑,显然真是那么想过。
穆清彦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真正的委托者:“既然不是你委托的,那这个‘严五’是谁?另一个受骗者?”
严衡突然说道:“若说受害者,我倒是知道两个。”
“你知道?”陈十六盯住他。
严衡点头:“自从知道三叔的事,我就对骗子什么的很关注,我平时喜好交友,又喜欢在茶楼听故事,所以听说了不少骗子的事情。我三叔是中了美人局,我就根据三叔的描述,画出了小玉的画像,但凡有相似的行骗者,我就找到受害者去辨认。正因此,我知道有两个被小玉骗过的人。”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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