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胡思乱想,他忽然转了过来,面色很凝重,他道:“有怨气。”
我愣了一下:“水鬼?”
他摇摇头,四处看了看,我有点瘆得慌,不由自主地往水面下看,这湖水很清澈,水草也丰茂,在船底幽幽地摆动,在细细密密随波飘摇的水草中间……
有一个圆圆的,发绿又发黑的东西若隐若现。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等我仔细去看,我发现那东西会动,它在……它在往上移动!
它在穿过水草往上移动!
那是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的眼睛!
我说:“云……”
“玉”字还没出口,那个飞速上移的尸体瞬间跃出水面,从后面捂住我的眼睛把我拖入水中!
我呛了一口水,在水下和那东西玩命地挣扎,它把我往水下狠狠地按了一下又突然松了手,然后拖着我一直快速地游,我不知道它在把我往哪边拖,只是一直在呛水,最后我的手脚都快没有力气了的时候,那东西把我甩在了岸上。
我连滚带爬地后退几步,边退边吼:“云玉!”
妈的这东西把我扔岸上了把云玉拽水里了?
我四处张望了一圈,发现鬼影子都没有,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人影凫在水里,向我泅渡而来。
我急忙喊:“云……”
不对。
它站起来了。
还是它!
那东西好像听见了我的声音,向我走来,我扭头就跑,可是它太快了,几步就追了上来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拼命地甩开了它,可这东西缠着我不放,我嗷了一嗓子狠命地踹了它一脚,它被我踹得晃了一下,没来由地放了手,我趁着它放手的瞬间赶紧脱身。
我发誓那是我有生之年跑得最快的一次。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回头看,操他妈的那挨千刀的水鬼还阴魂不散地站在那里。
我逃出了风景区,跑进茫茫人海的时候,那玩意儿终于看不见了。我气喘吁吁地跑进一家馆子里,给秦风打了个电话,拨号码的时候手都在抖:“老秦……把你师父带来,我们……碰上硬茬了。”
秦风骂了声娘:“你在哪儿呢?”
我报了个地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秦风说:“不行,这也离那个湖太近了,不安全,你先回家,你回家等我们,我们马上来。”
我说:“不行,云玉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我怕他出事……”
秦风暴躁地打断我:“他一个厉鬼你还怕他斗不过一只水鬼么?”
我说:“不行我不放心他,他连吸人阳气都磨叽半天,我哪知道他打不打得过水鬼!你赶紧的快来,晚点儿就把我和水鬼一块儿超度了吧!”
秦风来得很快,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随便开包厢的门,他敲三下,一长两短我才开门,一长两短的敲门声刚响,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一具被水泡得肿胀发绿的尸体!
还是它!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我被这具尸体弄得一下就崩溃了,我脑子嗡地一下,磅地一声掼上门拿后背死死地抵住,身后有东西一声又一声地踹门,我徒劳地靠着门,心里越来越绝望,我知道这个门是守不住的,果然,门过不多久就被踹开了。
那东西朝我扑了过来,我甚至看得清它剥落的脸皮,那一瞬间我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它抬起手拍向我的脑袋。
我心想,完了。
我晕了过去。
我本来以为我死了,可是后来我居然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地板上,脸上贴着一张黄纸,应该是什么符,我缓了缓,大脑一片空白地躺着,听见有人在耳边说:“醒啦。”
我扭头看过去,发现是秦风,他坐我旁边抽烟,抽一口,吐了个烟圈儿,叹了口气,说:“什么玩意儿,这湖生态系统还挺复杂的,养出来这么个东西。”
我爬了起来:“水鬼呢?”
他说:“压根没见着啊,就听你在这说呢,不是你让我们俩来的吗?”
我抬头,看见秦风跟他三舅妈认的那个大师高深莫测地端着一张脸,在那里八风不动地喝酒店送的大麦茶。
我说:“刚才我开门看见……”
秦风哎呦了一声:“你刚看见嘛了?我一敲门,你看见我脸都绿了,砰一声给我关门外头,我以为你怎么了,直接就把人家门给踹开了,结果看见你,好家伙,翻蹄亮掌地就冲我来了啊,让我师父贴一张符才老实,你是怎么了,被什么玩意上身了?”
我愣了半天:“我刚才开门,看见的是那只水鬼。”
秦风闻言也愣了。那法师悠悠地说了一句:“那是障眼法。”
我……
我好像只在西游记里听过这词儿。
我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不对!”
秦风说:“怎么了?”
我说:“那这么说的话……”
湖边那个握住我肩膀的人其实是……云玉!
他人呢?
把我甩上岸的人又是谁?
我甩了甩头站起身,秦风赶紧也站起来,问我:“你干嘛去?”
我说:“找云玉啊!就因为这个障眼法我把他扔湖边儿了!”
秦风一副脑袋疼的表情:“你上哪儿找?你还打算去湖里捞他么?你容易把那水鬼一块儿打包捞上来你知道么?山不过来你就过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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