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结婚是不可能的……”
我话还没说完,我爸一个大耳刮子抡圆就抽过来了,我脑袋嗡一下,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栽坐在地上了,我整个左眼都是黑的,半边脸火烧一样辣痛,而且好像舌头被牙刮破了,嘴里一股血腥味,云玉扶着我,眼里心疼焦急历历,可是又不敢拦我爸,我爸薅着我的脖领子连着扇了我三四个耳光,打得我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两边脸都麻得没什么感觉了,我爸指着我鼻子骂:“你他妈是女的吗,你他妈是人妖吗,你跟个男的好!你知道要脸两个字怎么写吗!你恶不恶心!”
云玉拼命把我往身后藏,直面我爸的怒火,哀求道:“伯父您别生气,您别冲着他,是我……是我主动的,是我开的头……”
我爸把手里的半杯酒迎头全泼在云玉脸上,手都在抖:“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玉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了闭眼睛,连脸都没抹,我说:“您甭骂他,两个人的事儿没有谁主动不主动的,再说我就是跟男的谈恋爱,我犯法了吗?”
我爸一掌差点把桌子拍碎:“你没犯法!你是个变态!你是个精神病!”
我梗着脖子:“杀人放火的那叫犯法,恋童癖那叫变态,我只是同性恋,我没有精神病!”
我妈叫道:“柏舟你少说两句!”
我爸气得眼睛到处乱转,抄起手边烟灰缸就冲我们俩扔过来,看那样像是砸着谁算谁,云玉把我整个人护在怀里,躲都没躲,生生挨了一下,淋漓的酒水顺着他的下颏淌进我的衣领里,我一下就慌了:“砸哪儿了,砸哪儿了?放开我!”
他低头冲我笑了笑,我拼命从他怀里挣出来,看见我爸把小凳子都抡起来了,我妈冲过来把我和云玉往外推:“还不快走!”
我爸把凳子砸在我脚边:“走什么?谁都别走!”
我妈赶紧冲我摆手,把我和云玉推出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听见我爸在我们身后喊:“要走是吧,走了我老柏家没有你这个人!我丢不起那人!”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我赶紧转过来检查云玉:“刚才砸哪儿了?”
云玉摇了摇头,对我轻轻笑了笑,说:“头有点晕……不碍事。”然后摸了摸我的脸,“你怎么样?”
我说:“没事……唉,我爸本来挺佛一人,没想到是个武僧,这战斗力。”
他没说什么,只道:“回家吧。”
我看着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一路无言,路灯与夜色都沉默。他头晕我脸肿,两个人都特别悲惨,我们回家互相上药的时候我还说:“扛住啊,估计还有硬仗要打,我爸啊,骨头太硬了。我记得他上辈子挺看得开啊,怎么这辈子就这样了。”
算了,前世人命危浅朝不保夕,仗一打起来明天是死是活还说不定,谁会在意这个。这一世就不一样了,心为形役,谁也不能免俗。
云玉摸着我的脸没说话,亲了亲我的嘴角,眼神深深的。
已经很晚了,可我们谁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我坐在客厅里抽着烟发呆,本来以为这一夜就这么消磨过去,结果半夜四点的时候接到了我爸的电话:“你赶紧来一趟,我在第一医院,你妈让你气犯病了!”
我懵了,像被电打了。
我爸说:“你哑巴了,现在知道愧疚了,赶紧来!”
我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爸说:“抢救过来了,现在在办住院手续呢,别废话了赶紧来!”
我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赶紧穿鞋打算出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怎么了?”
我边穿鞋边说:“我妈心梗犯了,没事儿已经抢救过来了,我得过去看一眼。”
云玉说:“那你赶紧去,带点伯母住院穿的衣服,还有用的东西。”
我说:“嗯嗯嗯,我先走了——”
“你还回来吗?”
就在我开门准备走的时候,我听见云玉在我身后,轻轻问了一句。
他光着脚孤零零地靠着玄关站着,那样子好像天大地大,没有他能容身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三是最后一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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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你还回来吗?”
就在我开门准备走的时候,我听见云玉在我身后,轻轻问了一句。
他光着脚孤零零地靠着玄关站着,那样子好像天大地大,没有他能容身的地方。
我刚要关门的手顿住了,我转过身来,捧着他的脸和他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缠间我说:“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我握着他的手,低声道:我说‘只要我活着,我都陪着你。’你能不能信你男人一次?”
他低着头垂着眼睛,神色晦暗,呼吸却急促起来。他应我:“嗯。”
我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我得赶紧走了,等我回来,嗯?”
他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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