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淮南上前替穆音取下头上沉重的凤冠,搁到一旁,省得碍事:“我为什么要走,我求之不得。”
穆音呼吸一滞,拖了这么些时候,药力缓缓唤醒了蛰伏的情(和谐)欲,更何况章淮南嘴里说着比春(富强)药更要命的话在勾(民主)引他。
穆音伸手扣住章淮南为他解耳环的手,定定的看着章怀楠:“可以吗,我怕伤了你。”
章淮南俯身轻吻他的嘴角:“只要是你,怎样都可以。”
随之炙热的呼吸缠绵交融,带着些许迫不及待,为情颠(社会)倒床榻,穆音翻手扯落红纱,罗裙滑落床帏,衣袍交叠如许。
叩唇不离,生津润喉,迷乱的唇,穆音以手掌扣住章淮南的腰肢缓缓摩挲着:“淮南,唤我的名字。”
章淮南带着些许哽咽低呼:“穆音…别咬那里…”
薄汗爬上背脊,膝架两肩齐平。(我真的不能再写了,再写要被抓了,自己脑补吧。)
五年,十年,穆音与章淮南一如既往的生活着。
十五年,二十年,章淮南发现上天对穆音好似格外优待,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二十五年,三十年,好像在老去的只有章淮南。
章淮南两鬓依稀有了白发,持镜自照,而后笑问顾扶风:“月儿,我是不是老了。”
穆音牵住他的手,毫不犹豫的说:“没有。”
章淮南放下铜镜,看着穆音,他的穆音,合该长生不老,尽占人间好颜色,只可惜,他陪不了多久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章淮南在树下悠闲的躺着晒太阳,岁月悄悄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沟壑,白发缀上青丝,章淮南并不焦灼:“只希望我老的慢些,陪你久一点。”
自己为何不会老去,是从哪一年开始的,从他发现章淮南的眼角有了皱纹,便开始每日在自己脸上添了一道又一道的“皱纹”。
直到章淮南发觉,穆音不会变老,便与穆音搬去了西禅山上,在思王泉边修了一处院落,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你不用陪着我变老,你这般好看,我喜欢看你。”
穆音便不再往脸上添画皱纹,陪着章淮南在山中度过晚年,章淮南竟比他父皇还要先一步离他而去,终归是信守了一世承诺。
他父皇临终前,杵着拐杖,独自一人去山中祭奠思王,穆音一路跟着穆青衫到思王墓殿中,穆青衫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讶异的招他过去:“是穆音吗,过来我看看。”
穆音随跟穆青衫跪在思王灵牌前,看着穆青衫将一摞一摞纸钱放到燃烧的火舌中:“一眨眼,七十一年过去了,方才,我险些将你错认成你父王,可又想,他必不愿见我。”
穆音听着,抬头看了一眼篆刻着思王顾氏常玢之灵位的灵台,一旁并着思王妃及世子的牌位,而与思王牌位并列的,竟是秦昀的灵位,秦将军之子吗?
除了穆青衫,无人敢来思王陵祭奠,自也无人知道,与思王灵牌并列的并非是思王妃,而是秦家的长公子,秦昀。
穆青衫已是耄耋之年,头发花白,眼窝深陷,眼角堆满了褶子,慈祥的笑着:“孩子,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秦公子的牌位,会在思王顾常玢的陵墓中。”
穆音低头替穆青衫将纸钱投到铜盆中,并不搭话,垂首听着。
穆青衫回想往事,沉声述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你猜到了。你并非是我亲生的孩子,我的女儿穆音,早在两岁的时候便病死了,我把你从姜姒那儿接来,当做穆音养大。”
原本穆青衫是打算将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他曾这样答应过姜姒。
然而,时隔多年,穆青衫见到容颜不改的顾扶风,他突然明白,顾常玢想必是恨他的:“我想你知道,你父王是前朝的三皇子,你母亲姜姒,是宫中自幼照顾三殿下的侍女,殿下收了她做妾,你母亲有了你却不自知,你父王死后,王妃秦氏许是怕我加害于你,在外头为你母亲置办了一处别院。”
穆青衫并不等他回话,自顾自的说着:“我与你父王,自幼相识相知,引为知己,我曾许诺助你父王成就霸业。”
穆青衫像是要把自己的心剖开一般,一字一句的说着:“我毁诺在先,害你父王惨死建章。”
自幼疼爱他的父皇,却是害死他亲生父亲的凶手,这种本该写在话本里的故事,竟落在他身上,顾扶风轻声问道:“父皇是真心疼爱儿臣的吗。”
唯有这一点,是真的:“是,只有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穆音笑的有些牵强:“那就够了,您欠我父亲的,您自己还他,我不要。”
穆青衫颤着双手,将顾扶风抱到怀中,早已风烛残年的穆青衫,佝偻着身子,流下了多年不曾掉落的眼泪:“好孩子,是我对不住你,生生世世,让我去还你父亲,只求你一世平安喜乐,不再受生死别离之苦。”
顾扶风这才想起问他:“若我父亲只是前朝三皇子,为何我数十年不曾老去。”
穆青衫望着顾扶风,望着顾扶风眼中已然油尽灯枯的老人,望着他眼中的自己:“我也不明白,你父亲死时,才二十五,就像你这么大,洛阳城中的文人,总爱将他比作洛阳的牡丹,既美且彰。”
顾扶风说道:“父皇,我今年已有七十一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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