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无所谓,秦黎越气,咬牙道,“你死之后,我会让人再进来补几刀,将你五马分尸,然后挂在城门上暴尸半月,以儆效尤!”
秦稹仍是面不改色,“嗯~”
秦黎又不想走了,不怀好意笑道,“二哥,你晓不晓得,父皇其实是知道你含冤的,却仍将你收权关押,拟旨赐酒……”
“知道!”秦稹开口,淡然道,“父皇向来心狠,豆腐嘴,刀子心,我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了。”
他能开口,自然秦黎的兴致也上来了,叹惜道,“唉!二哥,你是没看见皇后临终的模样,三千六百刀,一刀不落,片肉不留。”
这下,秦稹倒没有接话了。
秦黎声嘶力竭,“这是她该得的!她折磨我母亲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沦落到今日,也是你活该,谁让你什么都要和我抢,父爱,玩具,权利,高位,名誉,赞美,才智,谋略……什么都是你的,就连,小槭也是你的~”
提到他,秦稹脸上终于有了变化,闭上眼睛盖住酸泪,“他是你的人——”
吼累了,秦黎居高临下斜眼看他,“我本想亲自送你上路的,念及咱们那点微薄的兄弟情分,还是算了吧,免得脏了我的手。”
“二哥,你在等什么?”秦黎倏然轻笑,“任柒?熊蕞尔?”
啪的一声响,秦黎夺过坛子,陶瓷摔碎在地上,他拨开碎片,抓起灰渣朝秦稹走去。
“呵呵!现在还有谁能救你?”横眉竖目,秦黎怒喝,“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送凌王上路!”
牢头得令,使了个眼神,门外立马闯进几名人高马大的狱卒,将秦稹四肢牢牢制住,合力撬开他的嘴。
将他最爱之人就着药汁塞他进嘴里,咽到腹中,与他的骨血,融为一体。奇怪的味道,复杂的思绪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咸咸的泪水像决堤般夺眶而出冲刷着双颊,染得脸生疼。
秦黎非常满意,招手让人提刀进来。
“好恶毒的心啊!”隐身的元初咬牙跺脚,“亲兄弟再大的仇恨也不至于这样啊!”
“这是他应得的。”萧银自始至终垂眸,静静地挥手收起他散落一地的残骸,装好在襄灵袋中。
元初愣在原地,吃惊道,“你真的不管?”
萧银眼波流转,轻声道,“走吧,元初哥哥,凡间的事,咱们无力插手。”
萧银没有停留片刻,化作轻烟离去。
回到上清宫,清杳天君早已等候多时,躺在软椅上乐呵呵地品茶,欣赏美人起舞。
清杳眼眨也不眨,“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只是,都成了残渣。”
“什么?”清杳掏掏耳洞,不敢相信,义愤填膺道,“是谁啊?死了都不肯放过你,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萧银挤出笑来,“还能是谁。”
他的笑比哭还难看,清杳心一软,安慰道,“不妨事,成灰了,天君也有办法帮你的!”
“真的?”
清杳拍拍胸脯,“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要骗你,就让老天爷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花香钻入鼻尖,萧银鼻子有些发痒,眼里慢慢就噙满泪,轻哼,“嗯~知道了。”
“只是——”清杳皱眉看着瘪瘪的襄灵袋,喃喃道,“是弄丢了些吗?这可有些不好办了……”
旁边的人絮絮叨叨,萧银有些累了,没有注意去听,他掸了掸身上沾上的灰,就着满地残花席地而坐,静静看着无极山盛放的桃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开得正艳,有的已是零落成泥。
他问,“天君,人死了真的会下十八层地狱吗?”
魂不守舍的模样一直被清杳看在眼里,“嗯!”
“作恶的人会受到千刀万剐锥心刺骨的严厉惩罚吗?”
“嗯!”
“那向来心地善良的人,下辈子会有善终吗?”
“会!”
得到天君的回答,萧银点了点头,依偎在树下,终于能放下心来好好欣赏这天界的美景。
“那他——”
清杳没说是谁,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正文完)
第64章 番外一 蓿冰
一
蓿冰在这等一个人。
外面很冷,刮着风雪,他不愿意回屋去。
严夫人出来劝了好几次,心肝宝贝喊了一遍又一遍,他也不肯进屋暖和去。
他的哥哥,此刻正披星戴月,遭受凛冽寒风暴雪侵蚀向他赶来。
他怎么能独自贪图享乐。
北方很干燥,脸上都快裂开,疼痛难忍,也不能动摇他。
哥哥已经很久没来看他。
此次前来,是来接他回家的。
点起门前的灯笼,今时不同往日,多点了几盏,好方便哥哥走夜路。
他的养父,严老将军,摇摇晃晃出来,坐在旁边。
“刚酿的九桑,尝一口”严锦取过腰间的酒壶递给他。
蓿冰微愣,没接。
严锦咧嘴一笑,“殿下今年十六了,该学着喝些。”
说着往嘴里一灌,又递给他。
“嫌脏”严锦被他神色不耐逗笑了。
“到了南都,比这脏的更多!”
南都,他只听过这个地方,从来没去过。
甚至连三汇都没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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