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疑惑
一场大雨下过后,天气开始变得有些闷热了。
程千述从房间里出来,路过花锦双的门前时,发现大门敞开,屋内散发出阵阵甘甜香气,绪儿正小声同花锦双说着什么。
花锦双听到了自家师兄的脚步声,抬手对绪儿比了个“停”的手势,冲外头道:“师兄?进来坐坐吧。”
程千述迈步进来,他一身黑色武服,仿佛完全感觉不到闷热的天气似的,浑身干爽,脸色淡然,进得门来就瞧见花锦双正侧躺在贵妃榻上,黑发散着未束,衣衫大敞,露出一截形状优美的锁骨和大片光裸的肌肤。
程千述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道:“双儿可是怕热?”
“还好,”花锦双道,“不喜欢粘腻的感觉而已。”
花锦双一手撑着下颚,饶有兴致地看他:“师兄不热吗?”
“习惯了。”程千述在窗下坐了,袖口和腰上系着红带,赭红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轮廓更显精神硬朗。他并未过多解释,这种气场令花锦双心动不已。
绪儿给程千述倒了茶便知趣地退下了,窗外的微风晃动树叶发出轻微地沙沙声,院子里重新归于安静,显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程千述端着茶喝了一口,手指在扶手上轻敲,花锦双也不说话,侧枕在手臂上闭目小憩;两人之间流淌着微妙的氛围,房间里透着淡淡的花香。
程千述道:“魏小五那边有消息了吗?”
“今日康家去了人同他对峙,去得是蓝鹊。”花锦双没睁眼,懒洋洋地说话。
“看来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程千述道。
“呵。”花锦双惫懒道,“他完完全全被利用了,康宁杰只会想他早死早了,哪里还会在他身上下功夫?”
程千述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以黑痣认出康宁杰的?”
“瞎猜的,诈他一下而已。”花锦双道,“还记得我们去找康宁新那相好时,他说过的话吗?”
程千述略一思索:“他说康宁新一眼就认出了魏小五,因为魏小五耳朵一侧有胎记。还有他当时被那混混划伤了额头,有很明显的疤痕。”
“他那相好的恨不能让魏小五立刻去死呢,”花锦双微微睁开眼睛,说,“康宁新跟他好了那么多年,平白无故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小孩儿给抢走了,抢走就算了还丢了性命。他真是恨得要吐血了。”
程千述叹气:“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花锦双沉默了片刻,道:“是他的话提醒了我,我们能查到当年魏小五和康宁新的事,康宁杰当然也能查到。能让魏小五不惜以命来帮他,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康宁杰偷梁换柱,让魏小五认错了人。”
康家的子孙脖子后面都有一颗痣,但位置不一定相同,难免会有一些偏差。
但魏小五当年重伤浑浑噩噩,也不见得记得清那颗痣的具体位置,康宁杰只要稍微套个话,就能找到机会让魏小五自己误会——比起对口供,身上有某种“标记”显然更容易让人认出来。
程千述明白了,叹道:“你真的很聪明。”
花锦双一笑:“师兄谬赞,能以一根玉簪就推断出前因后果,师兄也不差。”
程千述摆了下手,放下茶杯迟疑片刻道:“之后……你们打算如何?”
武林大会原本的计划已经被搅合了,若是中间有内鬼,他们再要做什么都会不安全。程千述一直没多问,是担心这计划不方便让他知道,问多了反而令花家尴尬。
花锦双撑着下巴看他,睫毛又细又长,黑发垂落肩前,如此模样躺在榻上,简直不像个真人。
程千述又觉得有些口渴,忍住了去端茶杯的手,说:“若是不方便……”
花锦双摇头:“没什么不方便,只是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程千述愣了一下。
“武林大会的事本就是爹负责联系的,”花锦双道,“他是盟主,他的影响力自然比我和大哥更大,也更令人信服。有些事我和大哥也不能随意插手,现在计划被打乱了,爹也需要时间先排查内鬼,再说后话。”
程千述想起之前看到花无琅和花锦夜在商量什么,明白地点点头。
“那原本的计划……?”
“原本的计划是通过武林大会这个掩护,集结江湖中人以及各大武林世家。当然表面上依然是武林盟主选举,其中赞同我爹想法的人或者能成为助力的家族,会收到邀请帖前来花家,看似聚会,实则敲定最后的计划。”
花锦双道:“在大会举办期间,朝廷的注意力会完全放在提防庆州这些武林人士身上,我爹和大哥便会带人秘密前往京城,想办法见到皇上。”
“什么?”程千述登时愣了,“见皇上?”
“据说你爹送来的信里有指证朝廷里一些人的把柄。”花锦双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庆州早已被监视起来,平日很难把消息传出去,只有借用大会做掩护,我爹才能带人离开庆州,亲自把这些证物送去。也许那是唯一能洗清伯父的证据,绝不能落在旁人手里。”
程千述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清楚,皱眉道:“给皇上之后呢?又能如何?”
朝廷里的局势更加复杂,远不是他们这些江湖人能说得清的,若是没有一些关系脉络,指不定去了京城立刻就会深陷其中,这种做法与其说是冒险,不如说是送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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