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下令道:“灭软榻的火!”
“快灭火!咳咳。”刚赶到的林永全听到这话也急切地大喊,自己也同样帮着侍卫们递水桶。
一桶桶的沙土和水被浇在软榻上,火势逐渐减小,软榻上的东西也随之慢慢显露出来,众人也越是心惊。
待软榻上及其周围的最后一团火焰被浇灭,在场之人俱是沉默又局促地低头站着,眼睛都不敢到处瞟。
只见布满水渍和泥沙的软榻上,歪歪斜斜地躺着两架被烧得焦黑的人骨,但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是,这火才烧起没多久,怎么可能将人烧成白骨?
显然燕庄泽也知道这一点,眸光晦暗地盯着那两具栩栩如生的骨架,沉声吩咐道:“继续浇。”
就像是打开了闸门一般,僵直不动的众人再次行动起来,沉默地一桶接一桶水提进来,片刻之后便将内殿的火全部灭掉。
然后再次沉默地等候在一旁,余光看着脸色黑沉双唇抿直不知作何想的皇上,所有人都是心尖一颤。
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内殿已经被火烧得破破烂烂,燕庄泽对一旁的张御医使了个眼神,顿时领会的张御医呼吸一滞,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翻看那焦黑的骨架。
仔细翻看观察,张太医的脸色也沉重起来,这骨架竟然做得如此逼真!如若等他被充分灼烧,届时他也无法辨识出真假!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都想将这仿真骨架带回去细细查看!
震惊又不舍地放下骨架回禀道:“回皇上,这骨架是假的,是仿制而成,此时被火烧的时间短,因此臣能辨别出来,如果过些时间……臣恐怕也无能为力。”
随着他的话,殿内静若寒蝉,众人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了,仿真的骨架,消失的锦妃,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刚经过灼烧的内殿散发着余热,本应比外面的温度要高些,可众人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里气温骤降,被无形的压力笼罩。
燕庄泽看似平静地站着,只是身侧紧握的拳头昭示着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他冰冷的视线淡淡扫过众人,沉声道:“掘地三尺给我搜,任何可疑之处都来上报!”
侍卫们精神一阵:“是!”
侍卫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林永全,张御医和燕庄泽三人。
些许残存的火星在潮湿的木头里发出微弱的爆破声,随后彻底涅灭。
燕庄泽抬步在内殿中逡巡,视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软榻上的假骨架一大一小,应该是池锦准备的他和心腹宫女的替身,软榻旁还摆放着许多酒坛,制造出酒坛打碎后失火的假象。
被着重烧得软榻已经破破烂烂,随时都会坚持不住垮塌下来,倒是一旁的床没受多少影响,虽然上面的被子床柱等都烧得差不多了,但床板却没被烧毁多少,看起来还算完整。
燕庄泽拧眉走至床头,狐疑地看着木质大床,他进来时看到床上的火并不算小,怎么会没多少影响?
正要弯腰去仔细查看之时,一名侍卫抱着个破碎的瓦罐急匆匆跑进来,迅速道:“回皇上,在小厨房的角落发现一个破瓦罐,里面有些残存的药汤。”
小侍卫紧张地抱着破瓦罐,里面只残存了一点点液体,因为带着些许药味儿,看起来有些可疑,他就给带过来了。
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找不到可疑之处了,这锦仪宫除了失火的内殿,其他地方都再正常不过。
燕庄泽不说话,小侍卫忐忑不安地试图抬头,犹豫着手中的瓦罐用不用交上去。
正当他犹豫之时,燕庄泽发话了:“张太医,你看看。”
小侍卫松了口气,恭敬地将破瓦罐中的液体倾斜,方便御医来检查。
张太医伸手沾了点淡褐色的液体置于鼻端轻闻,眉头一皱又沾了一点放在舌尖,闭眼沉思片刻后躬身回道:“回皇上,这是安胎药保留的药汤。”
燕庄泽气势一沉:“你确定?”
张太医胡子一抖道:“微臣确定。”
其他人不知道,提前被打过招呼的张太医,还有知晓内情的林永全心里确是门清,这安胎药都有了,也就是说锦妃有孕之事是事实,只是这孩子恐怕并是皇上的。
顿时,他们看燕庄泽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一言难尽,如今皇上可谓是绿云压顶了。
燕庄泽冷声打破沉静,道:“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违令者斩。”
“是!”
“还有。”燕庄泽捏紧拳头沉声道:“传我令,锦仪宫失火,锦妃不幸遇难,身亡。”
身亡两个字就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燕庄泽面沉如水,他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直被这个女人蒙在鼓里,被狠狠地摆了一道!
讽刺的是自己还一直那般欣赏那般信任池锦,如今看来这一切都像是个笑话,自己也是!
燕庄泽心中怒火滔天,锦妃同外男有染是真的,池锦判出池家也是真的,怀孕也是真的,所以,池锦做的这一切实则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那今日他金蝉脱壳之计,池家又知不知晓?一连串的疑问下来,燕庄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未看懂过这个女人。
若不是今日他来得及是,等这火彻底烧起来,那他是否将被瞒着一辈子?!
池锦,好,一边同他合作,一边又算计着如何全全脱身,同时还护着肚子里不知道谁的孩子,真是好样的,最好别让我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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