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人想毒哑吕小凤!!
一想到少女那张纯真的面容和一双空洞的大眼睛,杨客行就觉得浑身发凉。他本以为柳庄已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可没想到自己竟是将她置于如此险境!
能自由出入酒庄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是什么因由,定要对一个已经盲了双目,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家下手?!
杨客行扶住了脑袋,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他冷静思考着一切的可能性,同时将手中剑鞘捏得咔咔直响。
“少……少年郎?”老郎中有些害怕地喊了他一声,只见面前的人咻地站起身来,从他怀中拎走了猫儿出了医馆。
只片刻的功夫,人已经没影了。
杨客行想不到原因,却想到一个人。如此拐弯抹角的恶毒法子,定是那人所想。他气势汹汹地跑到了地窖前,果然听见密室中传来了那个人的声音。
“莘老是怕,吕小凤到了陈宁面前,一切就都瞒不住她了。”
“但吕小凤又不得不去,她和客行才是整件事的关键。”
“对此我已有打算,莘老就放心吧。”
果然是你!!
那一瞬间,杨客行甚至想直接提剑冲进去,刺穿他的胸膛。但他不可以这么做,吕小凤还在酒庄内。他纵然可以一剑杀了此人,他也不怕莘老恼火之下会对自己做出何等惩罚。
他怕的是……他连吕小凤也保不住。
这一刻,什么理义天道,家国社稷,都成了狗屁。就算要他与全世界为敌,哪怕大宋江山在下一秒就分崩离析,也不及吕小凤一人来得珍贵。
一旦想通了这点,杨客行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吕小凤的住所走了去。所以,他也没有机会听到接下来的交谈。
“你的打算是什么?让她知道真相后,再让客行带她走,找个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
王希泽直视着老人浑浊的眼睛,“难道莘老不这么想?”
老人叹息了一声,“这样风险太大了。看来,上次我同你说的话,你仍是没听进去。”
“为了我们的计划,杨家和吕家已经家破人亡了,还要他二人如何?”王希泽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渐渐紧握成拳,“莘老可曾记得,吕小凤今年不过才十七岁。”
老人眯起了那只完整的眼睛,“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和希吟家破人亡之时,也正是这年纪。那你可知,我们每晚一日将那些牛鬼蛇神从朝廷上驱出去,天下还会多出多少个吕小凤和杨客行?”
“……”
“况且,她若知道她全家的死是我们所设计的,你觉得她会善罢甘休吗?从客行写信同意解除婚约的那天起,他们就注定了有缘无份。”
“莘老难道不该先问问杨客行的意思?”
“他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他,他绝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耽误正事。”
王希泽向来敬重这个老人,但今日却打心底生出了一丝厌恶,“那就是杨客行需要考虑的事了,任何人也代替不了他做决定。”
“小凤,起来。”杨客行摇醒了榻上的少女,将手里的猫儿递到了对方的怀中。
“呀!”摸到熟悉的小家伙,吕小凤兴奋地叫了一声。猫儿虽不能以声相应,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把衣服穿上,我们现在要离开。”杨客行一边帮她收拾着细软,一边冲她道。
“离开?我们要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反正不在这儿待了。”
听到这话,抱着猫咪的少女不解地歪了歪头,但同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不……不好了,杨客行那小子,那小子带着吕小凤跑了!”传来这个消息的,竟是张昌邦。他狼狈地冲进了地窖之中,脸上有一道被剑鞘抽出的十分明显的印子。
张昌邦觉得,再没人比他更倒霉了。他今日来此本是为了和莘老商讨方过的科举,他们需要趁机在朝廷里拉拢或安插更多的“自己人”。张昌邦不想让郑居中抢了先,才瞒着他们偷偷前来,却不料人刚到门前,就遇上了杨客行。
他见杨客行正拉着吕小凤往外走,刚多嘴问上一句,就被迎面抽了一剑,直接将他给抽翻在地。等张昌邦哼哼唧唧爬起身来,杨客行已经带着吕小凤出了酒庄,他看势头不对,赶紧来通知莘老。
“你说什么?!”这一次,向来处变不惊的老者也禁不住晃了晃身子。他方才还同王希泽夸下海口,说杨客行会识得大体,却不料下一刻对方就狠打了自己的脸。
“派人去追,怎么也要把人追回来!”老人一声令下,张昌邦又慌忙跑出了酒窖,集结了酒庄内外的高手。
酒庄里有二十人。他们平时的身份是制酒师傅,也偶尔会出去贩酒销货,将戏做足。剩下的那些是被安排在柳庄周围的,十里范围内,都有他们的暗探。
但坏就坏在,这些人都认识杨客行,见杨客行带着吕小凤也只会以为是莘老和三位相公的安排,不会对其加以防范。
直到张昌邦紧急召集了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再一层一层传达下去,命人去追,已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他为何会忽然带走吕小凤?”酒窖中,王希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老人,“是不是您又瞒着我做了些什么?”
老人闭目不言,但王希泽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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