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自己挑吧,不过我可提醒你,拿出去了可别到处张扬。”
“我晓得的,放心吧。”张子初点了点头,共在屋内一共搜罗出了五盒朱砂,六挂绢帛,才满当当捧着出了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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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真的一分钱也没剩下?”二人好不容易买完了东西调头往居养院走,奚邪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
“会赚回来的。”张子初捧着绢帛头也不回地道。
奚邪说着在他身后悄悄翻了个白眼,嘀咕着,“怕只怕公子从小衣食无忧,不知赚钱艰苦。”
“……倒也是这般。这些年,他二人是如何生计的?”
“他二人?你是说那二位公子?那可多了,打家劫舍,占寨为王,什么来钱干什么。”奚邪本意是想吓他一下,却不料张子初倒是听的坦然。
“是吗?有空仔细与我说说吧。”二人答话间,已经步入了居养院中。张子初刚一放下手里的东西,便瞧见院里架起了高高的粥炉。米香氤氲,蜿蜒缠绕着大排长龙的穷人们,勾起他们忍耐已久的食欲。
“先生,你可算回来了。”杨仓吏笑呵呵地上来打了声招呼,又偷偷塞了几盘小菜给他。张子初接过来道了声谢,步向了院中那辆甚为显眼的马车。
“这仓吏人倒是不错。”路鸥正巧端着热粥走了过来,冲着张子初使了个眼色。张子初顺着那方向一看,万捕头正站在院中与车上的马素素交谈着什么。
“这厮怎么又来了?”奚邪见状一惊。
“来了有些时候了,话里话外打探赵方煦呢。”
“无妨,我也正想同他聊聊。”张子初拍了拍手上的灰,走上前去和万捕头打了声招呼,二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就相谈甚欢。
“公子今日出去买了什么?”路鸥趁机问了句,却见奚邪没好气地一噘嘴,指了指地上的一堆文具纸笔。
“……就这些?”
“不然呢,别指望了,还是等着京城的消息吧。他若能救出人来,我奚邪趴下去给他当驴骑!”奚邪摆了摆手,也懒得再管那姓万的捕头,拐去院里排队领粥去了。
想来也是好笑,几人初来居养院不过是为了躲避追捕,这会儿倒真成了被接济的对象了。
☆、妇人乃是成事人
隔日一早,张子初叫醒了奚邪和路鸥,携上众多画具出了居养院。三人在门口正好撞见了那杨仓吏,他见张子初带着笔墨要出门,便多嘴问了一句,“先生这是要去卖画?”
“是啊。张某无才,只会这些许小伎俩,期盼着能赚回些盘缠。”
“那便祝先生生意兴隆。”
“多谢。对了,这长平县是不是有个静闲庵?”
“没错。”杨仓吏伸手一指,“县东有一条广延巷,其中多卖妇人什物,循着街巷走到头,便能瞧见寺庵大门了。只是那庵里也多是妇人添香,寻常丈夫很少驻足的。”
“好,我们就去那里。”张子初一颔首,带着二人走向了县东。
“……公子,你没听他说吗,那地方男人一般不去的,我们去做什么?”
“卖画啊。”
“卖画?我们不是去救那隐娘尸身的吗?”
“是啊,所以得先卖画。”
“……”奚邪翻了个白眼,还是决定不再问了,反正他也不看好张子初。
“公子要卖画给妇人?妇人会懂画吗?”路鸥到底比奚邪看得透彻些,一张嘴就问破了张子初的意图。
“为何不懂?阴阳两分,各司其道。你们可千万别小瞧了妇人,有些东西,她们有,男人却没有。”
“她们有男人没有的?我从来只知男人比女人多样东西,还不知道什么东西是男人少于她们的。”奚邪半开玩笑地说道。
路鸥怕这黄腔子张子初听了会不高兴,偷偷捅了奚邪一下。二人悄眼看着前方的人,却见他微微一笑,并无不快。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张子初一行刚出现在庵寺门口,就引来了周遭的瞩目。这里果真如那杨仓吏所言,过往皆为女子,沿街所卖的也大多是胭脂水粉,丝袖衣裙,甚至一些更为隐私的东西。忽然间来了三个大男人,还在女人堆里摆起了画摊,自然格格不入。
张子初却是怡然自得。只见他有条不紊地铺下了纸卷,捻起了毫笔,专心致志开始作画。
初时,只有偶尔路过的小娘子会驻足观望,也不过是冲着张子初一副好样貌来的。可随着他笔下的画卷越来越多,直至在街边铺成了一串儿,便渐渐引来了更多女人的围观。
“呀,这画的是什么,怎么还一卷连着一卷。”
“瞧来是有些新奇,好像还是个故事?”
张子初知道她们大多不识字,但若要看起画来,却并不显得吃力。他指着地上的画卷冲她们耐心解释道,“此画需从右往左,自上而下,一幅一幅连着去看。”
妇人们在张子初的指点下,很快看懂了画中玄机。她们边按照顺序去看地上的画,边互相讨论着,有什么不明之处便开口向张子初讨教。
“呀,竟还是对痴男怨女的故事。”
“比说书客讲得还精彩哩。如此有趣,这画叫什么名堂?”
“嗯……此画叫漫画,取自流水漫漫,绵延不绝之意,或称连环画亦可。”张子初随口胡诌,同时下笔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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