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素素双颊一烫,将手放入了对方的手心。随着对方臂上一个用力,自己便稳当地落在了马背上。
马儿似是感觉到背上换了人,显得有些躁动。马素素第一次骑马,不免紧张,马儿一动,她下意识揪住了张子初的衣襟,在对方怀里蜷作一团。
张子初的马术远比她想象的要好。只见他牵动缰绳呵斥了两三下,那畜生便乖乖听话了。
她悄悄抬眼,去偷瞄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那张脸上从来没有什么刚毅果敢,永远只是淡淡的,却足以驱散她内心所有的恐惧。
这下子,不仅众多衙役傻了眼,连种渠也傻了眼。张子初却理所当然地回过头来,冲后者微微一笑,“官人一瞧便是怜香惜玉之人,当不介意借马匹一用吧。”
种渠有求于人,哪里敢说介意,只得眼睁睁看张子初载着马素素绝尘而去,又连忙呵斥了众人去追。
可等衙役们各自上马跑出了二丈远,他才想起来自己没了坐骑,连声招呼,却是晚了。
☆、腹有鳞甲是书生
最后,种渠是迈着双腿跑回衙门的。
一回到衙门,他就命人收拾了厅房,备足了酒菜,再按照张子初的要求去给马素素请来了全县最好的郎中。张子初仍不满意,又让他送了一批粮食去往居养院。
“现在可以干正事了吧?”种渠的耐心已经快被磨光了。赵方煦下落不明,告身也片纸未见,眼前这书生却还在同他东拉西扯。
张子初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还不行。我的画具与画纸落在了居养院中,恐怕还得劳烦官人再跑一趟。”
“什么?!再跑一趟?你为何刚刚不说?”
“呃……我忘了。”
种渠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骤然拔身一把揪住了张子初,“贼书生!你在耍我是不是?”
“官人莫急。我刚可没说过,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那你还有什么条件,一次性通通说出来!”
张子初掸开他的手,商量道,“这样吧,我听说官人牢里还抓了个名叫胡十九的莽汉,若官人肯放了他,我便即刻如官人所愿。”
“放了谁?!”对于张子初的要求,种渠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他身后的一个衙役叫唤了起来。
“啊!我知道了!那厮……那厮与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衙役当是张子初一行第一次在客栈救下赵方煦时遇见的其中一个,听张子初这么一说,他才忽然想起这茬儿来。
“一伙儿的?你们与那莽汉是一伙儿的?”种渠用他毒蛇般的小眼睛扫向了张子初。
糟了!!
张子初尚未答话,马素素脸上的慌张就率先给了种渠答案。种渠一把揪过了书生,哗啦拔出刀来,“好哇,你拐弯抹角了这么久,原来是在幌我!”
“我们没有骗你!先前你看的那张告身的确是公子所画,公子的画这些天人人都抢着来买,不信你可以随便上街问问!”马素素张开双臂拦在了张子初身前,那模样倒让种渠想起了不久前的隐娘。
那女人的滋味儿,可当真不错。
“你这么维护这小子,与他是什么关系?”种渠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马素素。
“我……与你何干!”
“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与我有没有关了。来人呐!”
种渠将张子初与马素素一同押进了昏暗的地牢里。张子初进去之后仔细环顾了一圈,果见胡十九被单独关押在最后一间牢房。他此时坐在牢房的草堆上,手腕和脚踝都缠着粗重的铁链,身上也添了好些伤痕。
胡十九睁开眼,见种渠走了过来,一下子从草堆上站起身大步往外跨。他身上的铁链被扯得哗啦作响,眼看着瞬间便到了种渠面前,惊得后者连连后退,耳朵上的伤口也跟着疼了起来。
好在,铁链不够长,胡十九在冲到离他三步之遥的时候被扼制住了。
“在牢里还敢这么嚣张,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种渠挑衅地靠近了一步,不料那莽汉嘴里忽然飞出一口流痰,直唾上了自己的面。
种渠一抹脸,恼羞成怒地从邢架上取下一把钢刷,作势要刮在胡十九胸前。可就在他欲伤胡十九时,胡十九又猛地扯了下锁链,吓得种渠心中一慌,又撤回手来。
就算胡十九现在被锁着,他也对此人彪悍的身手心有余悸。
于是,种渠脑袋瓜一动,决定柿子先挑软的捏。
他转过身,从衙役手里拎过后边儿的张子初,一把将人按在了地上。胡十九刚刚一直专注于种渠,这才看到种渠身后的张子初与马素素,面皮嗖地一变。
“书生,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我这一刷子下去,你怕是得疼晕过去。”种渠手里的钢刷嵌着百十根尖刺,轻轻在人身上一碰,便能扯下一片皮肉来。
他作势举起手里的钢刷,眼看着便要刺上张子初的背。马素素见状尖叫着想上前,却被几个衙役制得动弹不得。
“贼虫!你若敢动他一根头发,爷爷定剥了你的皮!”
“哼,还说你们不是一伙儿的?”种渠冷笑一声,看向了一旁恶声相向的胡十九,“说!你们几个究竟是何来历,赵方煦如今又身在何处?”
这般问题,自然无人应他。
“我只数到三,若再无人应我……”种渠嘿嘿一笑,冲擒着马素素的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们心领神会,忙不迭地去扯马素素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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