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身后的山就叫‘乱葬岗’,这是当年浑起的名,至今也没改过,大家叫习惯了也就没去管它,哪知这个名字像霉运一样在这半年内忽然缠上了这里的人。
赵友群迭声继续说,他以前曾是熙春峡的门生,后来因为要继承家里遗志不得不回来,这次他也是惶恐不安,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出面帮他们解决,没想到池斐亲自来了。
说了一大堆,赵友群看了眼渐晚的天色,自觉失礼,起身招呼他们:“我去做饭,你们坐。”
宋晏行已经饥肠辘辘了,好不容易听到他说这句话。
“我洗完菜再回来你们说。”
宋晏行心道:不留我们吃饭吗……
他看向池斐:“道侣,我好饿。”
池斐被他叫得回了思绪,“上山抓野鸡吃?”
他还惦记那只公鸡的仇。
宋晏行缩了缩脑袋:“不要!这山的名字太恐怖了,我宁愿饿着。”
他常听人说六道轮回,加上乱葬岗三字给人的恐惧,他不禁想山上那些野鸡野兔不会是人投胎转世的吧!
池斐起身道:“走吧。”
“去哪?”
“上山。”
☆、野蛮道侣
据说乱葬山以前是个战场,因此埋了不少人,随便在地上一翻就能翻出骨头。野兔野狐狸倒是不少,没传说的那么邪乎,两人从赵友群家里提了口灯笼就上山了,幽幽的萤火根本照不清前路,不时能踩到坑坑洼洼的陷阱。
今天他就没松过手,全程抓着池斐不放,两眼狐疑,生怕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
池斐笑道:“你怎么这么害怕?”
宋晏行想说:“当然了大哥!我们根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认知又不一样。”不过他还是没说,怕虽然怕,但有池斐在,他就没那么胆战心惊了。
宋晏行:“我们下山时不会摔跤吧?这山这么高,我摔下去准死。”
这话说起来都毛骨悚然,就像黑暗中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换池斐拿着纸灯笼,风唰唰吹得烛火剧烈摇晃,“你记得刚才赵友群说什么吗?”
宋晏行:“记得啊,否则我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他猛地反应过来,“不对。赵友群说,只有上来祭祖的人下山时才会摔下去——”
“——莫非跟祭祖有关?”
池斐点头:“所以要上去一探究竟。”
宋晏行冷缩了一半恐惧,刚想发话,嘴巴微微长大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池斐顺着看去,那是一面与夜色融合在一起的山洞,仿佛天边裂开的一道口,又像画里深浅不一的水墨,恨不得拿纸吸干它。
“这是赵家村的祖坟?”
宋晏行仰头一看,彻底被吓着了,一尊巨大的石像隐在黑暗中,面容慈悲双手合十地面向他们,仿佛普渡众生的菩萨,只不过这个角度看去更有压迫感,而且石像没塑金身,桌案前供着食物,看起来这两天有人来祭拜过。
宋晏行只看到这尊像,并没看到其他,所以应该不是赵家村祖坟,只不过为什么在山野间放这尊像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怪渗人的。”
宋晏行去过许多有名的佛寺道观,求名求财求个心里安慰,眼前这尊石像看起来虽然慈悲,但隐隐就是有股邪气,总之让人看了不舒服,心里闷得慌。
两人离开洞穴后即刻到达了赵家村的祖坟处,看起来无什么不妥,没察觉到什么后就下山了,回到了赵友群家,他留了晚饭:“两位尊者若不嫌弃就在这用膳吧,粗茶淡饭填填肚子。”
宋晏行早就饿得不行,拿起了碗筷就吃:“湛青碧绿的,一看就很健康。”
四碟菜都是绿油油的,抠不出一点肉末,难怪这里把每个人都养得瘦不拉几的。
池斐没吃,无意顺了顺宋晏行的背,“慢点。”
他心道就应该把那只公鸡宰了吃。他怕把小道侣饿坏了。
两人如胶似漆的,赵友群有点尴尬,“这位小公子尊姓大名?哈,剑尊大人还没给我介绍呢,赵某怪唐突的。”
“我道侣。”
赵友群点头,“够吗?要不要再呈碗饭?”
“不用,谢谢了,我吃饱了。”宋晏行已经满足了,揉揉肚子开始打盹,头不自觉靠在池斐肩侧,眯着眼断断续续听他们交谈。
听池斐说完,赵友群若有所思道:“哦!你们进去看‘慈普娘娘’了吗?”
他像洪水一样打开了话匣子:“那是我们赵家村的保护神,很灵验的。”赵友群狡黠笑着:“剑尊大人若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以去给娘娘上香,保管一切烦恼都没有!”
宋晏行在瞌睡中听到这话不免想笑,心道那你找你的什么娘娘就好了,还喊我们来干嘛!
头一扭,睡得不舒服,心中烦躁,池斐握住他的手:“困了?”
宋晏行点头,不料头被人轻轻按下了,枕在了池斐的腿上,有了这个枕头,宋晏行总算不用受脖子酸的苦了。
赵家村民风保守,虽然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对赵友群来说还是受到刺激的,别扭地移开了眼:“要不让小公子去我床上睡吧,干干净净的,睡得也舒服些。”
池斐无动于衷:“不必,你继续说。”
一沉一沉的呼吸,他微微垂眸看着宋晏行的侧脸,竟然睡得这么安稳。宋晏行向来在这个点最活泼,但由于今天实在太过劳累,所以倒头就睡,池斐的衣香让他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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