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面具接着说:“容枫公子鲜少现世,有的说他身体孱弱无法外出,有的说他修炼邪功招致大祸不便现于人前。总之,没有几只魔见过他真实模样,辨认公子的身份的只有那枚容家的令牌。这段日子与二公子接触,他并非孱弱小的也并不起疑,毕竟传言终归也是传言,平时他也没有轻易施展功体,兜帽遮去颜面,今日施展出妖气我还以为他是真的修炼邪功……小的差点就不在怀疑他的身份了。可是,可惜啊……”
“你对他做了什么?”仇落冷冷一眼刺去。
“哪敢。二殿下也闻到了吧,二公子身上并没有新鲜的魔气……”黑玉面具眯起眼睛,回忆自己发现真相的巧合,“当时小的摔在地上,二公子想要扶小的一把……那角度刚刚好,将兜帽下的二公子看的模糊又大概……”黑玉面具细细说道,“面容看不清楚,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可真是漂亮。”
“……”仇落阖眼,片刻寂静几声嗷嗷奶叫打断了二魔的谈话。铢衡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在责怪绵绵鬼叫。
“你费尽心思接近他,便是为了这个。”仇落没好气的说。
“是。”黑玉面具意味深长一笑,“二殿下,小的无心伤害殿下利益,只是想给自己留条活路,顺便捞点油水。”
“哼。”仇落凛眉,“离他远些,我自不会为难你。”
黑玉面具微笑:“小的不仅会远离他,还会帮助二殿下将他完完全全收入囊中。这个买卖,合适吧?”
“……”
铢衡提着绵绵进来,便见黑玉面具与仇落皆是一脸深意互相对视。敏感的嗅到一丝污秽的交易气息,铢衡蹙眉,将绵绵随手丢到仇落怀里。
“行了。你出去。”仇落冲黑玉面具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嗷呜。”绵绵泪汪汪的趴在仇落怀里,苦不堪言的嗷嗷叫唤。
见黑玉面具出去后,铢衡走到一边的蒲团前,坐下。然后隔着半丈距离问仇落:“你同他说了什么?”
“你叫他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他劝我带绵绵找那两个仙族看病?”仇落垂眸,神色晦涩,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扯到方才黑玉面具说的话题上,“枫儿,眼睛,还是染一下吧。”
“嗯?”铢衡挑眉,“眼睛?”
“对,将它染成红色。”仇落抬起眼眸,露出鲜红的眼珠子,他指着自己的眼瞳对铢衡解释,“魔族最明显的标志,便是这一双眼睛了。”
铢衡捂了捂眼睛,一想到要将它们染成红色便觉得不舒服。这双眼睛可是师尊夸赞过的,说是若同浩瀚青空一般,师尊喜欢,他便对这双眼睛爱惜如命。
“我已答应你将自己搞成这样,你还要得寸进尺?”铢衡说什么也不愿意,“我就算挖出来,也不会让你碰它!”
“你……”仇落头疼的捂着额角,又气又好笑,“只是染色,没必要挖出来这样大动干戈吧?你何必总是这样极端,暂时将目色染做朱红才不至于暴露过快,之前做了那么多牺牲,便要折在两颗眼珠子上?”
虽然让黑玉面具钻了空子,但对方也是变相的提醒了仇落,他的伪装还不够完美。
二殿下起身,几步踱到铢衡跟前,然后蹲下身将朱红的兜帽掀开,那双明媚惹目的蔚蓝眸子便暴露无遗。确实,这双眼睛澄澈剔透,宛如莹蓝宝石,纤长茂密的眼睫毛清晰无比的倒映在纯净的眼珠子里,犹如微缩的湖泊密林。
“我也舍不得。”仇落轻轻顺着那柔软的睫毛滑过拇指,酥痒过后那卷翘的睫毛又根根挺立轻颤,眼神似乎会被那片静谧的冰蓝吸走沉落,这便让人望上再也移不开。
凝望数息,眼前的血眸光华流转,里头温柔宠溺似乎能将人淹死。铢衡像是感觉到那种难以挣脱的挚爱,它们正在仇落的眼睛之中不住乱窜,每一丝每一缕都包含深情,但那深情之后又有一股浓烈的恶意,就像是无数只诚挚邀请路过的倒霉鬼一同堕落的狐狸精住在那鲜红的眼珠子里。
铢衡移开眼睛,面颊微红。
仇落见到那团可疑的粉红在素白肌肤上染开,笑的更加狐媚深邃。以前不熟的时候,他若冲铢衡笑,铢衡就说他恶心,冲铢衡擦眼泪,铢衡还说他恶心。后来只好见到铢衡便木着脸不敢喘大气,抬头便见那双蓝眼珠子没好气的刚刚翻完白眼。铢衡许是没有发现,可是仇落很清楚,铢衡早就在心里接受了他的存在,只是老家伙一直没有搞清楚也没有想过正面分析一下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若再明朗一些……铢衡会不会明白自己的内心?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样想着,仇落又控制不住想要更多触碰眼前的心爱,他一次又一次的拥抱铢衡,可对方从来不是心甘情愿。
这次,他再次将那单薄的身躯笼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铢衡的肩胛。微不可查的叹息,仇落呵呵一笑,声音慵懒缱绻:“玉照官对我的搂抱总是这样抗拒,之前,也没人敢这样亲近的将你揽在怀里吧?”
这个谁,当然也包括铢衡朝思暮想的墨君。仇落对这个三尊之首可是戒心颇大,他是铢衡的师尊,那日界门之前仇落远观,只觉墨君神色冷淡和他师尊完全就是一样的神色。铢衡最开始说自己爱慕墨君的话是谣言,第二次又口口声声红着眼说自己爱墨君。他实在想不明白,爱一个人居然会难过不情愿成这样,铢衡真的知道爱意是什么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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