铢衡被箍在仇落宽阔温暖的怀抱之中,一时没有挣脱想法。冰蓝眼眸阖上,略带痛色的面容被肩头遮住只露出光洁的额头。
“铢衡,你讨厌我么。”温柔的声音陡然寒凉,仇落贴着那精致的耳廓轻轻吐息,“是不是,嗯?讨厌到对我的靠近便过敏,听我说说话便心跳加快……喘不过气,很难受吧?”
“……”铢衡将眼睛从仇落肩头后露出来,迷蒙上一层温靡的热气,他确实有些喘不过气,如果仇落的手臂能松开些,他还能缓缓。
“……仇落……”铢衡眨巴雾气朦胧的眼睛,旋即面容垮下来,“你再不松开,我就让你脑瓢开花!”
“呵……这样相依取暖不舒服么。”仇落低声一笑,“玉照官身体一直冰冷如雪,被我这般深拥会不会觉得热血沸腾?”
“热血沸腾得想要把你揍得连魔君也不认识!”铢衡推手想要挣开仇落,没想到对方力道突然加大,背后就像是一条铁棒子勒着。两个怪力开始了力量角逐,铢衡失利在姿势,再怎么用力也使不出完整。仇落更是下巴双腿齐用,将铢衡困得严严实实。
“你这是要与我比力气?”铢衡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仇落的用意了!
“不,我是要将玉照官捂化。”
“幼稚!论气力还没有谁能比得过我。你松开,你我公平竞争。”
“不,你还没化。”
“……”
一仙一魔继续力量拉锯,被丢在一边的绵绵可怜兮兮的发出呜咽求救,大家最开始的目的,好像是为它治疗吧?!
就在仙魔二位丧心病狂比力气的时候,隔壁的厢房忽然光芒闪动,黑玉面具下的眼眸一眦,下意识看看了大门的方向。见到房门紧闭,黑玉面具这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气。
却见他随身携带的封魂瓶里光芒炽盛,一小条绿色魂魄在狭窄的瓶身里慢慢游动。
望着瓶子里苏活过来的魂魄,黑玉面具不由勾唇微笑。
“你呀,虽然现在只剩下三魄但是也至少得了大殿下的无尽恩宠,一条贱命换这幸福的一年也不亏。总比我要辛苦这千百岁月煎熬到死好的太多。”黑玉面具敲着瓶子,里头的魂魄便晃晃悠悠躲开被敲击的那处。他依旧是那样吊儿郎当,让人看不出真正的喜怒哀乐。
片刻,幽魂趴在瓶子边缘,缩小的玉瞳表情悲凄,一双米粒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瓶子外的那张脸。
黑玉面具他一眼,然后懒洋洋的说:“放心,你生下的那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他站起身,照了斫冰的身高比了比自己大腿某处高度,然后说,“大殿下对她很是宠爱,起名叫斫冰。等你恢复,就能与她团聚了。”
玉瞳闻言,清秀的小脸上升起幸福的希冀,他依旧伏在瓶子边,只是悲伤褪去,满面期待。
黑玉面具被这笑容晃了晃,面上神情一愣,旋即一丝苦笑占据唇角。他长叹一声,然后漫不经心的叫嚷:“哎呀,全天下都这样笑意融融,搞得我也不好板着个老脸。明明是个连名字也没有的奴仆,大殿下还是选择将他最心爱的人交到我手里,小的真是受宠若惊啊。”
听到对方这样自嘲,玉瞳想要安慰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出声,他只好暗自叹气,碧绿的眼睛荡漾波浪。
☆、包扎
绵绵惨叫连连,终于引起了仇落的注意。他和铢衡竟然保持这个姿势争了一炷香时间,真是无聊透顶了。
仇落将铢衡松开,那一刹那还未收劲的铢衡猛力一推,竟将仇落推得哐当砸地,错愕片刻,仇落久久难以起身,哑着喉咙眼冒金星。
“……”铢衡眨了眨眼睛,坐在原地盯了他一会儿,确定仇落似乎腰折了才思考要不要去扶他一把。绵绵眼睁睁看见主人哐当砸扁在地,兽眼瞪得溜圆,然后瑟瑟瞄铢衡神色一眼才敢怂包的垂低尾巴去咬仇落的衣袖。
“呜呜……”绵绵悲鸣起来,好像自己的主人即将归西。
铢衡摸了摸鼻子,望了一会儿天花板才装作无事发生的去将仇落从地板上抠起来。仇落微微晃了晃脑袋,龇牙咧嘴的说:“玉照官,您真是……好生威猛啊。”
“……”铢衡听出了仇落的挖苦,自己却觉得有些委屈,“是你先松的手,你提前告诉我也不会被我推飞了。”
仇落额角突突直跳,看来这事还全怪他自己没有事先招呼好了。捂了脑勺一会儿,仇落将绵绵捞在怀里,然后被铢衡一使劲扯了起来。
“您能温柔一点吗?”仇落冲铢衡微微一笑,鬓角留下一道血红。
“……”铢衡见仇落脑袋被撞出了血,神情开始无措,“我……”我了半天他说不出第二个字,只好抿着唇抬袖去为仇落拭血,仇落又比他高上一截,铢衡刚要踮脚仇落便微微弯腰善解人意的将脑袋垂到铢衡眼前。
歉意突然被嘲讽挑衅成怒火。
铢衡咬牙,总觉得自己在哪方面遭受了奇耻大辱。
朱红纱袖没好气的蹭上仇落的脸蛋,通过一阵卖力的擦拭,终于,仇落半边左脸彻彻底底红的均匀。
见铢衡移开袖子,仇落不由抚了抚脸蛋,默默地说了一下感受:“玉照官,我觉得,脸上干干的。”一蹭,干裂的血块便落在指尖,仇落眨眼,“您真的认真擦干净了?”
铢衡抖着纱质的袖子,冷哂:“我确实认真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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