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仙躯可真厉害,什么东西进去都被清化了。”仇落郁郁的吐气,这不就是灌白水么。
入冬后只要太阳一落,黑夜便很快降临。眼见天色灰蒙,铢衡起身,将一边的灯奴点亮。
仙姿折回,一对眼却正入那双亮晶晶的墨眸。
火光在仇落眼睛中窜动,蔓延成一片炽热的光亮。
铢衡略过二殿下的觊觎,然后冷淡的说 :“这模样不好看,灯一熄连人也找不到。”
“……”魔的形态在黑暗里也只能看见眼睛啊。
仇落觉得这是铢衡故意找话题翻篇刚才的害羞,不过,这大概是他活了四百多年来第一次被人说丑。这一趟他又想到了绵绵写他名字的事,脑子一过,冷不丁话溜出来:“我的名字,你教给绵绵的?”
“……”铢衡颤了颤,然后清冷鄙夷的说,“无聊。”
“呵。是它太笨,学起来也是马马虎虎。玉照官这么聪明的仙人,还不至于将仇落的名字写错吧?”
铢衡静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又是错开话题:“绵绵呢,怎不见它。”
“谁知道呢。”仇落微笑,“虽然晚了些,多谢仙人关心。”
“哼。”铢衡环臂,目光幽幽的落在仇落身上,“夜色已至,你也差不多动手了罢。仇落,为了一条妖犬,还不至于让你心甘情愿等这么长。”
“知我者莫过君天。”仇落眯眼一笑,然后在被揍的边缘大鹏展翅,“我确实有更重要的事,虽然丢脸了些,但藉由此进入流云宗也不坏。”
“是谁。”铢衡目落仇落双手,却见他身前一片光芒,红光过后,仇落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件白色宽布。二殿下将折得整整齐齐的厚锦布展开,露出里头一圈柔软狐毛滚边,是件银狐毛滚边的白斗篷,二话不说厚实的斗篷便压到铢衡瘦削的肩头。
“做什么。”铢衡垂眸,下巴立刻陷入柔软绵密的狐狸毛中。
“我想了想,让你穿着红色乱晃确实惹人觊觎,”修长的手指一抽,雪白的帽子也盖到铢衡头顶,二殿下细心的将斗篷两端的锦带系成一只蝴蝶结,然后弯身询问铢衡,“感觉怎么样。”
铢衡抽搐着眼睛一脸隐忍:“重,热。”
仇落却温和的笑声夸赞:“仙人真是可爱的紧,这高度穿什么都显得娇小依人。”
闻言,铢衡缓缓抬头,然后冲仇落露出平生最为和善慈祥的微笑。
接着道舍里撕裂出一道惨绝人寰的痛叫。
旋即,穿着厚重斗篷的铢衡气呼呼的离开了道舍,三四下腾空翻出流云宗的围墙。
“……”二殿下捂着被揍了一拳的心口,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都断光了。见到那抹白色终于消失在视野,原本疼的扭曲的脸慢慢舒展,最后二殿下倚在门框边,勾唇深笑。
铢衡离开,现在他就方便手脚了。
只是,那花邪川对蔺云琛似乎有些异样,白日被蔺云琛送过来,别人刚走他又偷偷摸摸跟过去。不过也好,留的铢衡与他独处大半日。
这半日除了抄书,他还同铢衡聊了聊花邪川的过去。可惜铢衡对老妖怪的武力颇有研究,但是其他知道不多,只是听老妖怪隐约说过,他爱过一个男子。
不过这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要知道铢衡和他没什么私情就好。
待心口刺痛褪去,二殿下打直腰杆,墨眸无言环顾四周。夜色到来,这双眼睛又可以见到匿于黑暗的那些东西了。
空气,亦浑浊起来。
“明明是道观,这里的邪气却如此沉重。”脑海之中传来黑气的声音,无数细密黑线从仇落衣袖伸出,迅速蔓延四周缠绕各个角落,在道观布上触网。
另一道声音接过话题:“只要人心在,何处不是邪地?”
“呵呵。”仇落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大脑袋在仇落识海盘旋。
“不是。”二殿下一边布网一边羞涩纯情的说着和大家讨论不相干的话,“那斗篷是以前铢衡穿过的,他之前给我用过一次,想一想现在包裹他身子的东西留过我的气味,本殿……有些兴奋。”
黑气:“……”
大脑袋:“……”
半晌,大脑袋开始和黑气商量怎么劫持铢衡来威胁仇落交出邪心的恶毒计划。
晚修过去,天色黑如浓墨。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雪,蔺云琛矫首,在一片黑暗中隐约见到一线月色。
灯笼已经点起来了。
但周遭还是浑浊灰暗。自从师父闭关之后整个流云宗便有他与大师兄撑持,原本宁静的道观近年来入夜后便愈发诡异。他总觉得,夜晚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样。
清秀的面容上升起一丝异色,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蔺云琛立马回头。
“谁。”回眸只有漆黑一片,以及沙沙雪落树叶的声音。修道之人耳聪目明过于常人,蔺云琛没有见到什么古怪,只好摇头。
看来是他太多疑了。
赶回道舍途中还遇见几名弟子,师弟们乖乖向二师兄行了礼,然后各自回屋。
“……”蔺云琛依旧点头相应,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等走过好几步才反应过来,那几名师弟,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再回头,却不见人影。蔺云琛蹙眉,感觉事情不对,当机立断默念心诀开启法眼,泛着银光的眸子环视四周,却不见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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