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仙族走动,大家都御云驾风朝一个方飞去。
那是一处高耸的石台,上立九根粗高石柱,石柱上雕刻的祥云图案已是血迹斑驳,环绕其上的锁仙链还滴落着未干的血迹。一点一滴,渗入雪白而冰冷的仙台。
诛仙台已是仙满为患,仙族之人纷纷来观看回归的玉照官以及即将处刑的罪犯。这场审判通告五界,故有其他几界权威做表以正严明。君明仪身为魔界的使者自然堂堂正正地坐上客席,仇落本来想着待在车里远远瞧着便好,但师尊一句话将他点醒。
“如此好的机会,你便随在吾身边,带上一魔随身伺候,料想仙族还管不到吾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丑媳妇始终要见公婆的!
☆、黑斗笠的真身
二殿下心花怒放,只要能更靠近铢衡,别说给君明仪当随从,就算回去君明仪让他提鞋补偿他也乐意。
规规矩矩地跟在师尊身后,仇落低眉顺眼没敢将思念成灾的目光立马扎在铢衡脸上,只是匆匆瞟了一眼。今日的玉照官美极了,仙衣飘袂仙印艳丽,顺滑如绸的黑发上戴着一圈宝石璀璨的银冠,铢衡坐在白君左下侧,莹蓝的眸子静默地平视远方,下方议论如潮,身为话题中心的他却安静得寂寞。
白若珩与君明仪寒暄几句便安排两只魔头入座,末了还瞟一眼仇落,面容和蔼。
墨君没有出席,这种事似乎还没有重大到需要他出面主持。在铢衡身侧坐着一名曼丽的女仙,霞衣凤钗,在众仙肃穆等待的过程中,只有她敢不顾规矩对铢衡嘘寒问暖东拉西扯。铢衡不怎么说话,而或轻轻笑上几声,接着又重回静谧。
“小玉照被魔头关了四百年连话都不爱说了,以前还嘴甜的喊我凤尊姐姐呢。哎,实在是造孽……”凤仪嘀嘀咕咕说着,抱怨魔族对铢衡的非人对待,白若珩佯咳一声,向一侧的仙官吩咐:“将犯人押上来罢。”
高挑的仙官颔首,接着运使内力将浑厚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押犯人入台。”
仙台之上有五道长阶,一道押送活的犯人,一道拖走行刑之后的罪犯,其余三道也各有讲究。两名仙官将犯人压上,黑斗笠斗笠已去,一身素白囚服头发散乱,他终究还是做出了这一步,心甘情愿自投罗网。
仇落却明白,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刑官开始让诸仙通告黑斗笠的罪状:“罪人谢氏借助邪术幻化仙族玉照官姿容,于魔界屡次行凶栽赃,刻意模仿玉照官功体嫁祸之,引起五界恐慌谣言四起,有伤我仙族与他族交好、损我仙族清名,今祸首伏法,愿五界共睹,以儆效尤。”
仇落微微睅目,古怪的挤弄眉眼。
“……”谢氏?不是怡芳官穆御寒么?仙族为了保全颜面故随意捏造事实?
二殿下觉得古怪万分,那黑斗笠还戴着面具,纵然即将赴死也是挺直腰板跪在刑台中央,五条链锁分别圈套在他四肢脖颈,黑斗笠扬起面庞,眼神不屈地盯向高席。他似乎在凝视仇落,却又更像在讽笑铢衡,喉间发出浑浊难听的声音。仙官将黑斗笠面具摘下,那一瞬间,四座皆惊,鸦雀无声。
“玉、玉照官!”不只是谁人惊呼出声,死寂瞬间沸腾,群仙不由交头叠耳对刑场上与铢衡十层相似的面容惊愕不已,很快议论变作愤慨,“此人真是歹毒心肠,不仅模仿玉照官功体还易容做玉照官,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大卸八块实在是便宜了他!辱我仙族辱我仙官!”
“这样的邪术实在是厉害,竟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谁晓得是不是魔界的伎俩,贼喊抓贼这样的事他们做多了也不心虚。”
众说纷纭之间,仇落恍若无知无觉,只是死死盯着那张酷似铢衡的脸,虽然眉眼有些腐烂隐约见骨,但那双蔚蓝眼神中散射的倔强冷傲仇落再熟悉不过,就是那种眼神,铢衡被押到仁明殿的那一天,魔仆要铢衡下跪,铢衡凛着眼睛,骄傲不屈好像一只冷艳的孔雀。
再怎样模仿,岁月积淀下来的神情是不能轻易做的如此惟妙惟肖。
仇落唇角颤抖,周身如坠冰窖。四肢冰冷地将目光投向身侧安静冷淡的铢衡,若台下的残败腐尸是铢衡,那这侧边熠熠生光的玉照官又是谁?或者,他爱的死去活来的铢衡,为何会在世间有另一个他存在?!
“铢衡……”眼见铁链即将拉紧将台中的玉照官,仇落豁然起身,“不能杀他,事情还有疑点!……”
“仇落!”君明仪冷呵,“安静。这是仙界的事!”
仇落这一嗓子高座上所有人都朝他望来,包括刻意收敛情绪安静观看的铢衡。仇落瞧着一脸欲言又止的铢衡,立马将脑袋别过。这实在是太蹊跷了!细细想来,黑斗笠对他那阵莫名的爱恋突然有了解释,因为他也是铢衡,瞧见仇落这样体贴的对待另一个自己才会不由自主的羡慕靠近,然而他却一心一意想要将他推入火海为铢衡洗刷冤屈。
谢天机那天,说的笑话,说他死之后仇落便会知晓的笑话。
便是这荒唐的命运是吗?!
白若珩凛眉:“二殿下,此人罪行确凿,死有余辜。此处乃是仙界,希望二殿下能遵守仙族的规矩!”
“仇落殿下,此处非是魔界,休得放肆!”铢衡蹙起眉头,在其他三界的使者面前做出威仪模样。仇落咬唇,哑口无言,但让他坐视不管绝无可能!君明仪微微摇头,似乎早就料到仇落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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