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带少年稚气的脸孔上,嵌着形如远山的弯眉,眉下是两颗剔透如琉璃的明眸,雪白无暇的肌肤上,双颊微红,犹如美玉生晕,衬上淡妃色的菱唇,极是动人。
长及腰际的幼滑青丝只以犀簪随意横贯成发髻,几绺碎发散在额角,黑白分明,适时唇角轻勾,脸上无邪的神情衬上绝美的容姿,犹如一朵含苞的芙蓉,无垢而艳丽。
「皇上,奴才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德子,有什么就直说,用不着吞吞吐吐。」在贴身太监迟疑的声音中,少年轻启菱唇,咬下宫女玉指送上来的葡萄,眸角轻轻一挑,带着说不出的风流情韵。
单看他的容姿又有谁会想到,他就是当今天下南北二国两位君主之一,南国明家皇朝,第十三代君主明雪衣?
「奴才遵命。」跪在明雪衣脚边的小德子将头垂得更低,说。「皇上,奴才近日听闻晴央宫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最近出宫,偷偷买了几包红花归尾回来。」
「哦?」明雪衣微讶,红花归尾为妇女打胎之物,淑妃要来何用?
原来,明雪衣自弱冠登上王位,后宫虽尽收江南佳丽三千,但是他尚且年少,对女色自然提不起太大兴趣。
与其陪着妃子游湖,谈天,倒不如多写两篇书画,弹一曲广陵散,又或者到郊外踏青,放纸鸢。
后宫中封以淑,娴,德,贤,四大妃嫔,亦非因她们美貌如花,善于侍奉──她们都是太后的亲戚。
想到这里,明雪衣偷偷地吐一吐舌头。
或者是自己太不正常了,见到那一具具玲珑浮凸的女体,非但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反而隐隐觉得恶心。
在太后的严令下,他亦曾几次勉为其难地与妃嫔行房,事后都不无例外地躲在寝宫内,捧着金盘呕吐不已。
「奴才还听说,每月初一,十五的夜晚,都有黑车从东门驶入,就停在晴央殿后面。」
明雪衣敛着睫扇的眸子微微一亮,好奇地问。「黑车?什么是黑车?」
「禀皇上,就是遮蔽着车窗,没有点灯的马车。守在晴央殿的小太监言之凿凿地说看见车上走下一个蒙着眼的男人。」小德子连忙解释。
迟疑片刻,明雪衣问。「这件事......太后知道吗?」
「应该尚未,奴才已经吩咐那名小太监不得张扬。」
颔首,明雪衣细长的柳眉拧了起来,眉心间雪白的肌肤如同一池chuī绉的水波,表现出他心中的紊乱。
后宫妃嫔生活历苦闷,勾宫中侍卫,太监的事朝历代以来屡见不鲜,更甚者,有由亲信的太监代为牵线,将宫外的男子偷偷运入宫中行乐,天亮前再将男子送走。
这种荒yín无耻之事,明雪衣亦有所听闻,只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妃嫔身上,不免令他感到为难。 小德子抬起头,偷偷窥伺他的脸色后,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可要传淑妃娘娘来问清楚?」
明雪衣沉吟半晌,终于摇摇头。「不。」这件事,当面问,于淑妃的颜面有损。
「若淑妃娘当真有违妇道,这......」小德子迟疑着,眉目清秀的脸孔皱成一团,欲言又止。
皇上待人素来亲和,只是这种yín乱宫闱的事,焉能轻易饶恕?
「不用再说。」明雪衣噘唇,用有如珠落玉盘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说。「你下去吧!让朕再想想。」
印象中的淑妃比他年长三年,向来温文娴雅,进退有度,就像是个亲切的好姊姊,断不可因为几句流言而定她的罪,何况,即使淑妃有错......深宫寂寞,又怎可以怪她?
挥手,摒退左右,明雪衣洁净无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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