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钰道:“这个真不知道,只知道那里翻了不少船,不小心闯进去的几无生还。但明小侯爷言之有理,如果没人活着出来,这名声也断断不会传出来。不然……属下这就去看看,若是能找出一条路,就是天助我明翔军。”
他立时就打算出去,倒是明染忙拦着他:“此事冒险不得,我们再等等看,不到万不得已不去走这险径。倒是温将军说的那位天象高手,我不建议杀掉他,我觉得应该擒拿过来,也许一切就迎刃而解。要说抓人么,对了,我觉得叶之凉最合适,轻功高手段狠,而且死了我也不心疼。阿钰你去跟他商量商量,要是他肯出力去抓人,等事成之后,我送他一万两银子放他走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大家伙儿再见还是朋友。”
温嘉秀一拍案子:“有道理,阿钰你快去嘛快去嘛,你去应付他最最合适不过!”
闻人钰脸色僵硬,来回看了他两人几眼,一声不吭去找叶之凉。然后他被叶之凉冷嘲热讽骂了一顿,又沮丧无比地回来。
温嘉秀忍不住追问道:“他骂你什么?”
闻人钰先是不肯说,被他bī急了终于支吾道:“他不但不答应,还说我是个没眼色没良心狗屁不通的死犟筋头子,活该一辈子孤家寡人的命。将……将军,我有这么糟糕吗?”
温嘉秀再一次拍案而起:“他胡说,我们阿钰最好不过,回头等我亲自去骂回去。”
明染忙道:“温将军就不要去了,免得自贬身价,这过几天就是中秋,等我宴请你们之时,顺便把他邀请来,我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结果还不曾到中秋,钟栩却先来寻明染闹了一场,闹着想回云京过节,明染揽住小舅肩头温言细语地安慰着:“小舅急着回去做什么?在这儿过节不也是一样?我带来有厨子,这就做月饼给你们吃。另这岛上各种新奇瓜果也不少,过节足足够用。”
钟栩拉着脸不言语,半晌方道:“小染,你让我跟你来海上,本来说是看女子的衣服首饰,回去引领风尚cháo流来着,结果就才来的那几天逛了集市买了东西,然后连着许多天过去,你们一直打仗打仗,客商跑得一个不见,哪里还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你这个不孝的孩子,快要闷死小舅了你知道不?”
明染道:“知道,不是还让你看着粮官收粮支粮吗?难道小舅还觉得无聊?”
钟栩赌气道:“就是无聊。马上就是中秋,单是吃月饼有什么意思,那歌舞呢,歌舞什么的都没有?从前在云京哪一次过节没有教坊大乐演奏给我们听,你这算什么!”
明染想了想,只得道:“我弹箜篌给你听。”
钟栩道:“不行,我要欣赏教坊大乐!”
明染伸手托了下巴,眼珠缓缓转动:“那我凑一出教坊大乐给你听。我一个,簌簌一个,你一个,怎么样?”
虽然三人成众,可哪里称得上是教坊大乐,钟栩自然还是不满意,但看明染如此诚心讨好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道:“那就凑合凑合吧,我才谱了一首曲子,命名为《沧海月明曲》,我们就来弹奏这个,你找簌簌习练一下去。”言罢搡了一本曲谱到他怀中,明染也只好接住。
按着惯例,明染要在中秋夜宴请温嘉秀及几位都虞候,恰好届时给诸人演奏一下小舅新谱的曲子。虽然阵容和教坊大乐相去甚远,但糊弄几个武将还是游刃有余的。
中秋夜这一晚,钟栩持箫,左簌簌抱琵琶,明染令阿宴抬了箜篌过来,又bī着粗通乐律的明覆珠临时习练一下羯鼓,也将就着凑一手。尔后明染一抬头,见温嘉秀和闻人钰应邀前来,叶之凉也满脸不耐地随在闻人钰身后,一见此等阵容立时yīn阳怪气地道:“哎哟喂,这可丰盛得不得了,我瞧着这月饼和兵士所得不太一样,jīng致了许多,说好的与民同乐呢?”言罢故作粗蠢地直接下手拈了一个塞入嘴里。
闻人钰立时道:“这是明小侯爷拿出私房钱来宴请我们,你酸言醋语乱说什么?”见叶之凉已经一口把满月啃成了月牙儿,越发看他不顺眼,又道:“你懂不懂规矩?”
叶之凉道:“我便是不懂,还私房钱呢,他的私房钱怎地这么多?阿钰你死心塌地跟着明小侯爷,莫非是看上人家的钱了?”
闻人钰急得结巴起来:“你怎么总是胡说,谁死心塌地,谁……谁看上人家钱了?”
叶之凉接着惊叹:“原来你对明小侯爷不够死心塌地,那么你混在明翔军里莫非是别有所图?哎呀呀闻人钰他果然别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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