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徽:“这个就……不用了吧。陛下若是有心和表弟消除隔阂前嫌尽释,倒不如把追缉闻人钰的人手撤回来最妥当不过。”
国主脸色一寒:“那绝对不行。我们偷偷地行事好了,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若是能抢在他前面把那个闻人钰弄回来,那就万无一失,小染他就是插了翅膀,估计也飞不走了吧哈哈哈哈哈……”
从海门官署回转后,明染随手扯了脸上黑巾扔掉,脸色一直有些yīn沉。谢诀随侍身侧,找机会小心翼翼解释道:“座主,我等回云京之事,不是我走漏了风声。”
明染道:“嗯,应该是我小舅父,不过你也跟着煽了风点了火,别以为我不知道。”
谢诀顿时瑟缩着沉默下去。明染不过随口一说,倒是真不打算和他计较,只心中暗自思忖着适才杨都尉之言,说是对方来了新将领,手段毫无章法却又总是出奇制胜,难道是西北的云将军回来了?若真是北军将领归来,南军将领却又为何纹风不动,是苍沛国瞒得好,还是别有缘由?
他给一直在云京附近搜寻闻人钰下落的阿筳下了新命令,让他立即潜入苍沛国军营一趟,探听一下那位新将领是否云鱼素,而闻人钰这边由自己亲自寻其下落。阿筳得令奔赴苍沛国而去。
有钟栩跟着,明染也不指望再隐藏行踪。沿江各路官员得了国主旨意,一批批过来给两人请安,络绎不绝骚扰个没完。明染大半时间躲在舱中装死,暗地里四处搜寻闻人钰藏身之处,且让搜寻之人尽量在各处落下明翔军的暗记标识。
结果数日过去,闻人钰却依然影踪俱无。但是通过阿宴等人回来禀报的蛛丝马迹,似乎有另一批人也在四处大肆搜寻,且人多势众功夫高超行为鬼祟,与这边不经意照了几次面,对方却都仓促避了开。
明染猜测那应该是云京那边派出的人,焦急之中忽而幡然醒悟,闻人钰带着温嘉秀的女儿,又被两路人马四处通缉,本就是惊弓之鸟,自己与沿途这些地方官员貌似拉拉扯扯亲亲热热的打成了一片,他想必已经起了疑心。依他那认死理的脾性,绝不会找上门来问个清楚,他只会躲得更深更远,甚或永远隐迹于江湖山野之间再不出现。
转眼间七八日过去,离云京越发近了,这天又来一批地方官员拜谒二人,且听他们的口气,国主竟打算亲自出城来迎接自己。明染已经彻底不耐烦,勉qiáng将他们打发走,转头和钟栩道:“明儿让谢诀和琉璿他们陪你回云京,我去别处转转。”
钟栩脸色微变:“你要去哪儿?国主他既然要亲自出迎,你就不能走,你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别人看着像什么!”
明染答得十分言简意骇:“我找个人去。”他转身要回自己的舱室,被钟栩扯住衣袖不丢开。明染索性顺水推舟将他拖进舱室中,一边啜哄道:“小舅,这忙碌了一天你不累么?来来来,我伺候你早些安歇。”
他qiáng行将钟栩掼到chuáng上打算让他和周公会晤去,钟栩dòng悉他的意图,惊叫起来:“小染,小染,你要对舅父做什么?你不会是要那个……说是你们都会点xué,点xué很伤身的!还是你要……哎呀呀这世间难道竟然有外甥打算对舅父意图不轨?你这个不孝子啊不孝子!”
明染伸手捂了他嘴,挡住他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怎么会。你乖乖睡下,不点你睡xué。”
钟栩只管挣扎个不休:“你不准走,要睡可以,你陪着我!”却听“吧嗒”一声轻响,他于挣扎中手臂不小心将chuáng头小几上一件物事挥落于地。
明染将那物事捞起扫了一眼,顿时色变,顺手攥一把弓在手中,推开钟栩穿窗而出,身形瞬间没于暗夜之中。
钟栩惊道:“小染你真不能走!”睁着懵懂大眼往窗外看,入目月照chūn江空明澄静,哪里还有明染的影子。
明染飞身上了岸,屏息凝神,运功四处搜索,不远处岸上簇簇烟树之中,似乎风声微动草木轻摇。他闪身追过去,果然见到前面淡淡一条人影,乘风踏月翩然而去。明染忙如影随形跟上,足下山山水水沟沟壑壑形同虚设,片刻间一前一后奔出去老远。
待行出一个时辰,前方越发人烟稀少,黑越越山丘连绵不断,脚下皆为纵横jiāo错的河沟池塘。那人身法似乎慢了些,明染紧赶两步,运功喝道:“站住,再跑我就放箭。”
那人听到放箭两字,似乎哆嗦了一下,终于停在一棵树梢之上,身形随着夜风上下飘摇,却并不回身,只幽幽轻叹道:“欠你钱,所以见了你总觉得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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