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簌簌不服气:“我家里哥哥们也会揍人,我自己揍人也很方便。”
明染道:“你哥哥们当然会揍人,但是大表哥会让你们随便去揍人?还是我出马比较好一些。你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不该打坏的地方一定给你留着。”
左簌簌怒道:“你怎么这样?才回来几天,谁教的你来我这里打家劫舍,是不是小舅那个万恶之源?”
明染道:“还真猜对了,回头得了赏都归你。”
明染带来这一gān人伤的伤,病的病,被阉过的鹌鹑一样。依着左簌簌的意思,就在庄子上歇息两天再走不迟。无奈午后就有易镡泪汪汪来找明染禀报:“明少爷,我家老大一直高烧不退的,大夫给看了诊吃了药也不管用。他从前就不能发热,一发热就是好几天,次次都差点送了命。这次眼看着又不成了,您给拿个主意好么?”
明染本和左簌簌在喝茶闲聊,闻言扭头看了他半晌,道:“为什么发热?沾水?可是我也沾了水,我怎么不发热?易镡,你家老大一个做……咳咳,做侍卫的也这般娇贵,实在出乎意料。”他起身道:“回城。我请太医院的御医来给你家老大看病,你满意否?”
易镡不敢不满意,诺诺地,红着脸退了出去。
待回到雍江侯府,府中果然请了御医过来给虞劲烽诊脉,明染亲自在一边陪着,随口问道:“还有救吗?”又把虞劲烽气个贼死。
那御医尚未答话,阿宴又凑到房门处,满脸激愤之色,压着声音禀报道:“少爷,后门处有一个叫万年青的人竟然送了一具棺材过来,指明是给雍江侯府的,把阿筳哥气得不得了,骂了他几句,还要上去打他。那人还不服气跟他犟嘴,说是这位虞侍卫让送来的,说一片好心当驴肝肺什么的。如今僵持守在后门那里,让小的来讨个主意。”
他口中的阿筳是府中侍卫统领,向来稳重寡言,如今都开口骂人了,看来果然气得不轻。
明染嗯哼一声,回身看着虞劲烽:“你属下真体贴,你还没死这棺材就送上门来了,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有这般体贴入微的手下。”
虞劲烽怒道:“你就不能先去看看,哪里有一张嘴就定我的罪?好吧,你若真觉得冒犯了你,就把我装进去活埋了吧,活埋了吧!”
此话有蹊跷,明染转头道:“去抬到后园子先放着,若是这位虞侍卫真不中用了,恰好给他用。”
虞劲烽甩开御医给他诊脉的手,挣扎着爬了起来,易镡忙上来相扶,虞劲烽靠在他肩头摇摇晃晃走出去,又回头道;“我这就让万年青走,那棺材让他一并带走,你别后悔就成。”
明染闻言,立时很淡然地抢在他前面出去了,一路去了府邸后门处,见阿筳和阿宴带人已将着那具棺木抬进后园进来。那万年青这次倒不曾穿红着绿涂脂抹粉的,只做平常商人打扮,笑吟吟跟在后面,见到明染就忙上来行礼。明染点点头,盯着棺木看了一会儿,又上去用手敲了敲,吩咐道:“抬我院子里去,放西厢房最南边那间房。”
他把棺材收下了,且紧巴巴跟在棺木之后,恰逢上被易镡搀扶而来的虞劲烽。明染跟他擦身而过,侧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温柔许多:“我言出必行,一定给你找一房好妻室,你就放心等着吧。易镡,扶虞侍卫回去,让大夫接着给他诊脉,都病了还出来乱跑什么,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才好。”扔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扬长而去。
明染将这口棺木小心翼翼收了东厢房里去,彻夜未眠地绕着棺木转圈,拿一根木尺来回丈量。身后跟着端茶递水的明灼华和明覆珠好奇万分,明灼华问道:“少爷,这棺木究竟有什么好?”
明染摸着棺木道:“这棺木好啊。”见两个丫鬟更加茫然,于是指指左侧,这厢房一排五间,左侧三间并不曾隔断,里面是明染所有珍藏的弓弩刀剑之类:“收在最北侧那口樟木箱子里的那两张弓,我向来宝贵不舍得用,每年只拿出来上两次桐油。那弓身与这棺木为同等材质,为西域教宗国来的紫杉木所制。西域紫杉木做弓身,韧性、张力恰到好处完美无缺。可惜此物产量太少,纵使原产地也稀有得很,这些年更是不许往中原流通。这具棺木想来也是幸好做成棺木,才过得了关口混入中原。我算着……算得细致一点,至少能做十几张。”
他爱不释手地接着转圈,来回摩挲不够。片刻明覆珠后道:“少爷,那位虞侍卫送你这么一份礼,他是有所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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